是她妈。
谈羲接听:“喂,亲爱的妈沫儿,请问何事让您辗转难眠,难以入睡,大晚上的来找我?”
电话那边的女人笑了声:“你这嘴啊,没有比你再能说的人了。”
声音不疾不徐,能听得出来她是一个优雅从容的人。
“怎么没有啊,”谈羲换了个手拿手机,声调慵懒,“孙相柳不就是吗?”
“是吗?”女人似乎有些惊讶,“小孙那么老实一个男孩子,怎么会比你还能说?”
那孩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指的是逢年过节见上一面的那种),看不出来是个爱说话的呀。
“老实?”
“小时候逃学打架叫老实?”
“毕了业没个正经工作,和徐颂在娱乐圈里混了四五年叫老实?”
她如数家珍似的,把有关孙相柳的一条条“罪证”罗列出来,最后还来了个结束语。
她无奈又嘲讽道:“所以,我亲爱的妈沫儿,你是对孙相柳有误解,还是对老实这个词有误解。”
当然,嘲讽只是针对某人的罢了。
“我老了,说不过你这个年轻人,”女人笑着说道,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这个徐颂是谁?”
“啊,”谈羲微微愣了下,懒懒地解释道:“她是我的偶像。”
顿了两秒,她又说:“也是我的情敌。”
嘴角微微上扬,弯出轻蔑的弧度,她幽深的眼眸里闪着暗芒,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危险十分。
“情敌?”女人有些吃惊,“她喜欢小孙吗?”
“不,是孙相柳喜欢她。”
“那你——”女人欲言又止,似是有些苦恼。
乖乖女儿可是特意为了小孙回国的,这怎么突然半路杀出个情敌来了?
而且小孙和自家女儿是有婚约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喜欢别人?
小孙他妈妈也是,前阵子替女儿打探口风的时候,她还说什么小孙一直单着,没个喜欢的人,她快愁死了。
要不是因为这,乖乖女儿也不会这么快回国,这个小孙!
谈羲却浑不在意:“我没事啊,反正他们又没在一起,把人抢过来就是了。”
“不过。也不能一上来就抢,嗯——姑且用追的吧,等追不上了再抢好了。”
她嘴角挂着浅笑,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让人心惊的话语。
“什么抢不抢的,”女人突然嗔骂道,“净说不中听的话,喜欢人家就用心去追,追不到也别用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你坚持坚持,总会看到希望的曙光,别跟你爸学霸道总裁那一套,干什么都用强的,烦都烦死了!”
听着女人的唠叨,谈羲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趁着女人换气的功夫,随便提了个话题,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我爸又怎么招惹你了?”
看她亲爱的妈沫儿这意思,她估计,这老两口又闹别扭了。
要不然为什么又拿老爸当年的“丰功伟绩”做反面例子?
可疑,实在是可疑!
女人一想就来气了,什么修养都喂狗去了,竹筒倒豆子一样开始数落人:“还不是他今天把烟灰弹的哪里都是然后还巴拉巴拉巴拉……”
哦耶,成功祸水东引,转移话题。
在女人不听地唠叨声中,谈羲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梦里,有孙相柳。
“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
公园里,小谈羲蹦蹦跳跳地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唱歌。
“我把糕点送给外婆尝一尝啊,她家住在——”
“啊!”突然,她踩到一个小石子,脚底下一滑,栽倒在地。
“哇——”摔到带来的巨痛让她哭嚎不止。
她是偷跑出来的,这个点太阳正毒,公园里除了她再没有人了。
她一直哭一直哭,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摔倒了没人扶。
“大哥,你看那有个小女娃!还是落单的!”
不远处,两个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的男人经过公园,看到小谈羲独自一人哭闹不止,顿住了脚。
他们似乎很疲倦,萎靡不振,眼里充斥着红血丝。
直到看见小谈羲,其中一个像是久旱逢甘霖,激动地指着小女孩,眼冒精光。
另外一人沉默地抿了抿唇。
他们兄弟俩已经好多天没吃上饭了,弟弟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
他眼中划过不忍,到最后还是被一抹狠心吞噬,动作僵硬地点了点沉重的头。
弟弟接受到他的信号,和他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一起走向小谈羲。
“小朋友~”
正躺在哭地伤心欲绝的小谈羲突然听到有陌生的声音在喊自己,她立刻止住哭声,好奇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两个邋遢的叔叔正蹲着看她。
她吸溜吸溜鼻涕,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不安渐渐笼罩了她。
他们笑得好奇怪……
小孩子分辨善恶的本能让小谈羲感到一丝危险,她蹭着身子一点一点往后退,想要逃跑。
那两个男人怎么会给她逃跑的机会?
其中一个一把抓住小谈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