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没开灯,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一个被打成猪头,看不出原本样子的人,手脚被绑着,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观其还在起伏的胸腔,该是还有一口气。
一只黑色皮鞋踹到他屁股上,染着躁意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在寂静的包厢里响起:“喂,死没死,没死就爬起来,别在那他妈的装死。”
那人身子一抖,战栗着睁开了眼,睫毛都在抖,可见害怕此人害怕到了极致。
男人见他睁开了眼,这才收回脚,低头整理外翻的袖口,看不清脸,但能感觉出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带着莫名烦躁的危险,就像失去理智的猛兽,随时都可能咬断猎物的脖子。
他整理完一个袖口,又去整理另一个,抬眼扫了地上躺着的人一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那人不顾疼痛,疯狂点头,因为嘴里被赛上了东西,开不了口。
“知道就好,”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去别乱说话,知道吗?”
那人还是点头。
男人对此非常满意,他蹲下,捏住那人的下巴:“我给你拿掉嘴里的东西,你别叫,懂吗?”
那人借着月色,看到了男人大大圆圆的杏眼里闪过冷芒,幽深如一汪不见底的寒潭,他打了个冷战,愣了好一会儿,才剧烈地点头。
翌日。
徐颂昨天夜里喝了不少的酒,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半。
她伸了个懒腰,下了床,趿拉着拖鞋进了卫生间。
过了有一会儿,她一边擦脸一边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门铃响了。
她拧了下眉毛,把擦脸巾扔进垃圾桶里,开门去了。她不紧不慢地往门口走,一路上,门铃声不绝于耳,听起来急得很。
听得不耐烦了,临近门口的时候,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没好气喊了句:“别按了,这就开。”
“噗通——”门外像是有东西掉到了地上。
徐颂快走了几步,打开了门,她听到楼梯间那边有人咳嗽了两声,低头就看见一个鼻青脸肿的胖子正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地弯腰捡礼品袋。
目光凝着他许久,徐颂才试探性地叫人:“卫导?”
他来做什么?
卫金盛拎着礼品袋,赔笑道:“是是,是我嘶——”扯到嘴角的伤,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神扫过他的脸,和他手里拿的礼品袋,桃花眼里波光流转,她勾唇一笑,似是猜到了卫金盛的来意。
却像不明来意似的问:“卫导这是……”语气三分惊讶,七分不解。
卫金盛立刻把手里的袋子往徐颂眼前递,为了不扯到伤口,他以一种诡异扭曲的表情笑着:“小徐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是来跟她道歉来了,只是道歉还端着架子,这不好吧。
徐颂懂装不懂,眉微蹙,很是疑惑:“卫导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我……”他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脸都憋红了。
突然,楼梯间传来一阵咳嗽声,像是被踩了尾巴,卫金盛冒了满头的冷汗,立刻说:“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把礼品袋往前一推,九十度鞠了个躬,“对不起!”
徐颂挑眉,抬眼看了眼楼梯间,目光又转到卫金盛身上:“道歉?我怎么听不懂卫导你在说什么?您对我做什么了需要向我来道歉?”
“站在门口也说不清楚,要不您进来说?”
卫金盛还没说话,楼梯间的咳嗽声先响起来了,他立刻站起身来摆手,头摇成拨浪鼓:“不了不了。”
“我是专门来为一个月前的事来道歉的,”他语速之快,像是要赶着去投胎,“一个月前,我不该听信小人奸言,对你百般羞辱,更不该和小人联手,要毁了你……”低下头,不敢去看徐颂的眼睛。
桃花眼里情绪淡淡的,徐颂只觉得好笑,道个歉都不真心实意,明明是他有错,诚挚地道个歉很难吗?
但她不想和这种人一直耗下去:“哦,原来您说的是这件事啊,那我接受您的道歉了。”接过卫金盛拎着的礼品袋,当着他的面随手扔到了一旁。
即便是这样,卫金盛屁都不敢放一个,还在连连赔笑。
“您还有事吗?”拍脏东西似的拍了拍手,徐颂看向赖在门口不走的卫金盛。
他点头如捣蒜:“有的有的,”嘴上这样说,却犹豫许久也不说有什么事。
直到楼梯间的咳嗽再次响起,他才接着说:“是这样的,咳,我想请小徐你回去接着演戏,演女一的戏份。”
徐颂之前演的是个女配,她私心里是很喜欢女一那个角色的,试镜也是试的女一,却被选成了女配。
她当初为此准备了许久,不说对角色十分还原,也有七八分了,但是却没选上
后来她也看过演女一的那个人演戏,也不是她自视过高,那人演的真不如她,这里面没点猫腻她可不信。
只是,为什么会突然让她演女一?
“为什么?晓琴姐不演了吗?”徐颂问出心中疑惑。
卫金盛揩了把汗:“对,晓琴因为一些私事,不能继续拍了。”
呵,谁知道她因为什么不拍了呢。
会是他搞得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