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等我。”
“好的,徐颂姐。”
徐颂从剧组出来就去了厕所,在小助理手中拿过双肩包就进去了。
她把双肩包放到洗手台上,从里面拿出随身携带的卸妆油把妆给卸了。
冲洗掉脸上的残留,光滑白嫩的脸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似乎吹弹可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徐颂伸手点了点脸蛋,软软的,弹弹的。
无疑,她皮肤保养得极佳,桃花眼,柳叶眉,含珠唇,天生的古典美人皮相,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那双眼尾泛着粉的桃花眼。
桃花眼,顾名思义,眼若桃花,应是妩媚勾人的一双眼。
可徐颂眼里就像含了永远也化不开的冰川,看上一眼,如身处数九寒冬,冷得很,不愿再看第二眼,回味起来,还是会觉得冷。
如此矛盾的一双眼,却出奇的美,是那种冲突美,就像一棵桃花树开在雪山之巅,冰雪纷飞中夹着凋落的桃花瓣,纷纷扬扬,别有一番风味。
卸完妆,徐颂把假发也给拆了,她原本的头发不长,只到锁骨处,染成了蓝黑。
检查一遍没问题之后,徐颂把东西装好往外走,走的时候随手把假发扔进了垃圾桶。
厕所没有了人之后,变得静悄悄的。
这时,从最靠里的隔间走出来一个女人,穿得精致体面,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超大墨镜,只露出鼻子和嘴,嘴唇很薄,显得人寡淡而严厉。
她先是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快速走出来,路过垃圾桶时,捡起里面的假发塞进手里提的白色名牌包。
此时已近黄昏,一轮红日低垂,天边晕染着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红彤彤的云里杂糅黄澄澄,唯美而深沉。
环鱼门口这个点没有人来往,很清净,能清晰地听见不远处的排排龙爪槐丛中传来鸟鸣。
初秋的晚风还不是很凉,吹在人身上并不会觉得冷,反而很舒适。
“呼——”
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徐颂张开双臂呼吸着新鲜空气,耳朵里是清脆的鸟儿啼鸣,她只觉得浑身舒畅。
小助理背着双肩包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面几步,几次欲言又止,末了劝人的话也没说出口。
忽然觉得脚上有些闷,徐颂低头一看,原来她还穿着剧组那双一点都不透气的长靴。
怎么忘了换鞋,晦气。
她那些可是前两天刚买的,今天是第一次穿,真晦气。
眉毛一皱,徐颂抬起脚就把鞋扒了下来,苦大仇深又嫌弃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鞋,暗自决定了它的去处。
“你在这等着我。”
小助理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拿着一双鞋,赤脚走到垃圾桶旁,就像扔什么恶臭地垃圾一样,毫不犹豫地将其扔了进去:“去你的吧,狗东西。”
她仿佛扔的不是鞋,而是惹她生了一肚子火的某两个人,准确地来说,是一对狗男女。
正拍着手上的灰尘,转身要走——
“吴足霜雪白,赤脚浣白纱。”
突然,一道磁沉而清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融着轻挑。
此时恰有微风拂过,龙爪槐的枝叶被吹出沙沙声,那道声音蒙着风声,隔着沙沙声,失了几分真切,被风卷过来,好似贴着她的耳边响起。
两句小诗,被这人念得缠缠绵绵,蕴含万种风情,又添了刻意的挑逗,像突然出现一根羽毛,不停地在耳边搔着,听进耳朵里是又痒又酥。
这是在撩她?
徐颂动了动耳尖,轻笑一声,准备给这个不知好歹撩拨自己的勇士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转过头,她嘴角噙着笑,桃花眼也微微弯着,是不怀好意的笑。可是,当那张陌生而熟悉的一寸一寸映入眼中时,徐颂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
眼前,是一个高瘦男人,穿了米色大衣,扣子尽数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羊毛衫,下身是一条休闲直筒裤,搭了一双银白色运动鞋。
他身姿挺拔,目测一米八五朝上,只手插兜,斜斜倚靠着路灯柱子。
男人发丝短碎乌黑,几缕头发挡在额前,肤色是有些病态的苍白,衬得远山一般的眉越发浓黑。
大大圆圆的杏眼中像融进了淡墨,清新隽雅,此刻含着笑意,眉眼弯弯,暖意融融,像清晨透进窗的第一缕阳光,暖而温柔。
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完美的无可挑剔,唯有一处美中不足,那便是苍白的脸和唇,显得男人病歪歪的。
“咳咳……”他像是受了凉,低下头闷闷地咳了两声,而后抬起头,向徐颂挥了挥手,唇角微挑,温声细语,“嗨,好久不见。”
徐颂轻微歪头,冷笑:“好久不见?”
那双含着冰川的桃花眼,越发的寒凉。
风吹过,那双眼里的冷像是直抵顾南川心头,冻得他打了个哆嗦,脑子也像是被冻住,说不出话来:“我……”
他顿了顿,羽睫轻掀,低下头不敢看徐颂的眼睛:“当初……”
“当初?当初怎么了?别告诉我……”徐颂冷冷的眼里有浓得化不开的嘲弄,嘴角也是嘲的,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后悔了。”
扔下这句话,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