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对比之下,苏锦纯倒是比苏婉君更沉得住气。
“城主大人会为我们撑腰的。
周清辞的能力,连云城的百姓,皆有目共睹。
一提起他的名字,苏婉君倒是安心了不好。
“城主大人亲自出面查探这件起事情,我自然是信任他的,只是锦纯,如今这样的苏家,只怕是真的散了。”
苏锦纯苦笑一声,“姑姑,苏家不是我一个人的苏家,也不是我们两个人的苏家,心不齐,迟早会散,散也就散了吧!”
看看这门庭冷落的模样。
除了苏婉君,可还有其他的苏家人登门?
苏婉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的心,不是一天冷的。
苏锦纯才这么点大,就知道要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职责,将苏家往好的路上带领。
但是那些活了一把年纪的人,都看不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点。
一遇到事情,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扫门前雪。
可本是同根生,只扫自己门前雪又有什么用呢?
“好孩子,我知道你对苏家那些人心里有气,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因此,就彻底对苏家撒手不管,祖父当年打下的基业,若是全部都交分到了那些人的手里,只怕是保不住多长时间。”
苏婉君一想起那几个不成器的叔伯堂兄,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姑姑,您的意思我知道,苏家的家业,我不会分给任何人,但是,从今以后,那些人的死活,也跟我苏锦纯没关系。”
每年拿着苏家的高额分红,不但一份力气也不出,还在苏家蒙难的时候,袖手旁观。
他们可以冷血无情,但是,从今往后,他们再想从苏锦纯的手里拿到一分钱,那简直就是做梦。
苏锦纯的意思,苏婉君明白了。
“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我也就不多说了,只一点,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你必须要给锦湘写信,告诉她一声,千万不要一个人扛着。”
这瘦小的肩膀,能扛得了多少东西呢?
本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连及笄都未曾。
苏婉君又说了几句,这两年,她的身体愈发的不好,待不了多久,便回去了。
守灵三天,除了苏婉君,便只有周清辞夫妇和廖建华来吊唁过。
葬礼虽说简单,繁琐的事情也多。
苏和跟着忙前忙后的,短短几天,整个人便瘦了一圈。
下葬当日,天空中飘起了毛毛雨。
苏锦纯看着棺材落地。
亲手,为坟墓盖上了第一抔黄土。
雨打湿了她的发丝。
她木然的看着墓碑建成,木然的在雨中往回走。
一回到苏府,原本应该对她笑脸相迎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苏锦纯抚上了空洞窒息的心脏,拖着越来越沉重的步子,终于回到了三清院。
一推开门,她就被一个坚硬而又温暖的怀抱包裹。
温热的气息,让她熟悉。
她鼻头一酸,压抑了三天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干脆窝在这个怀抱里头,哭的撕心裂肺。
这个让她从前最抗拒的味道,现在,竟然成了让她最安心的存在。
一个人撑着,真的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