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些绣品中,我能看的出来,伯母眼中的世界,是极美的。”
不论是百花争艳,还是百鸟朝凤,又或是高山流水,鸳鸯并蒂,每一幅都美的极致。
“天高云淡,或绿野仙踪,这里的每一幅画,都存在在伯母您的想象中,您能把想象中的世界,如此完美的呈现出来,真的很令我佩服。”
“我有什么可佩服的?便是我绣工再精美,我的这些绣品,也只能终年被挂在这不见天日的房中,让我日夜以对,顾影自怜。”
她出身名门,夫君又是一城之主,即便她的绣品再完美,她都不能轻易转赠,更别提售卖。
“再完美的作品,没有示人的机会,也不过是一堆垃圾,与此相较,我倒是更加佩服、羡慕你。”
因为苏锦湘出身商贾,有钱却无权,她做事情,只要不触犯官商界限,比她可自由自在多了。
“伯母,谁说你的这些绣品只能放在房里,不见天日的?”
苏锦湘十分自然的环上赵氏的手臂,将她从屋里带到院子里来。
眼看着春已过,快要立夏,这个时候的天气,好的不得了。
温暖的阳光,从院子里高大的树荫透了下来,星星点点的洒在地面,伴随着微风,令人心旷神怡。
“您看,只要您愿意走出这间房子,天日不就来了吗?”
赵氏被这刺目的阳光逼得睁不开眼睛,对于苏锦湘的亲近,她竟然意外的不排斥。
“我说的天日,哪里就指的是这个了?”
赵氏眼睛缓过来之后,逐渐睁开,同苏锦湘说话,倒带着几分哄小朋友的架势,仿佛在说,苏锦湘说的都是一些孩子话一般。
“不管您说的天日是什么,您都要明白,天日就在这里。”苏锦湘伸出胖胖的手指,指向蓝天之上的烈日,“它永远都不会改变自己的位置,需要的改变的,是您自己,只要您愿意迈过踏出门槛的那一步,您就能看到天日。”
“可我......”
“伯母,其实,人们身上背着的所有的束缚和枷锁,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它们看起来,无时无刻不包围着您,但若真的想松开,并没有您想象的,那般困难。”
苏锦湘又将她拉到了房中,从第一幅绣品开始,她们的眼前,略过每一幅绣品,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又一个美丽的世界。
“你看看它们,多美啊,您可以绣山绣水,绣花鸟鱼虫,世间万物,为什么不能绣一绣您居住的院子,您爱的人?”
苏锦湘的声调软软的,像是一个糍软可人的糯米团子,带着几分蛊惑,如同催眠一般,牵动着赵氏的思维。
“您可以把您想象中的美景,种在院子里,让您的院子也充满花草和阳光,让若若也感受一下,被阳光充斥的世界。”
“若若?”赵氏微微回神,想到了她那位乖巧懂事的女儿,除了她不愿意学女红,只喜欢舞刀弄棍之外,从没有让她操过半点心。
“像若若那般年纪的女孩儿,本该肆意张扬,她有任性骄纵的资本,可她偏偏成了一个最为理智懂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