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派”、“南纪派”,都有意识地回避容易引起争吵的话题。
出于此故,尽管现场的氛围略显微妙,但大体还算和谐。
众人所聊之话题,无外乎“哎呀,好美的梅呀!”、“哎呀,好美的景色呀!”、“哎呀,好美的一切呀!”
在饭过五味之后,每逢宴会——不论是何种级别的宴会,贵族们的上流宴会也好,市井百姓的粗俗宴会也罢——就必定会出现的环节,果不其然地出现了:玩游戏。
划拳、拼酒、比力气……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粗鄙游戏,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香道、茶道、作诗——这三者属于日本的高端宴席里必备的“三件套”。
江户时代的上层人士们把玩香道的基本流程,大致就是先往香炉里投入香料,待香味飘出后,与宴者们轮流品鉴香味,接着相继说点“哎呀!好香呀!”、“这香料太厉害啦!”等屁话。
茶道也是差不多的形式。
日本茶道品茶分“轮饮”和“单饮”两种形式。
顾名思义,轮饮是宾客轮流品尝一碗茶,单饮是宾客每人单独一碗茶。
按照江户时代的惯例,茶师会先煮浓茶,后煮淡茶。
浓茶的饮用形式多为“轮饮”,即需要在座的所有客人一起传饮,每位客人都必须从茶碗的同一个地方来喝。
在喝完浓茶后,再添一道淡茶。
喝淡茶时一般会改用“单饮”,人手一碗茶。
青登还蛮喜欢香道的,那种名贵的香料闻起来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至于茶道……那他可真就是唯恐避之不及了!
姑且不论日本的茶水完全不合他的胃口。
茶水再难喝,捏着鼻子也能硬灌进肚子里。
但是喝茶的形式……精准点来讲,日本茶道里的“轮饮”,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这么多人一起喝同一碗茶……说实话,他觉得怪恶心的。
尤其是他的上一个饮茶者,还是胜麟太郎——这就更令他感到不适了!
真的不是他嫌弃胜麟太郎啊,可他真的不想碰大叔的口水!
……
在品鉴完珍贵的香料、喝完热乎乎的茶水后,众人终于迎来了在类似今日这样的风雅之宴里,最不可少的环节——作诗。
诗笺、笔墨,逐一地分发下来。
“诸位,都拿到纸笔了吗?”
德川家茂一边眼望不远处的梅林,一边含笑说道:
“吾等今日既是因赏梅而团聚于此,那我们便以‘梅’为主题吧!题材不限,诸位大可纵情泼墨!”
随着德川家茂的话音落下,包括青登在内的众人纷纷提笔、埋首。
古代日本的文人们最常创作的诗歌,主要有三类:汉诗、和歌与俳句。
汉诗很好理解,就是中国风格的诗词。
至于后二者便是日本特有的诗歌体裁了。
和歌是日本的一种诗歌,由古代中国的乐府诗经过不断日本化发展而来,包括长歌、短歌、片歌、连歌等
至于俳句,则是日本的一种古典短诗,是中国古代汉诗的绝句这种诗歌形式经过日本化发展而来。
由“五-七-五”,共十七字音组成。即首句五音,次句七音,末句五音,要求严格。当然,这是以日文(假名)为标准的。
对于日本的古典文学,青登一向兴致缺缺。
他不急着动笔……也无意动笔。
前世时,热爱阅读的他曾在百无聊赖之时,翻过几本俳句集——托此福,他的脑海里存着不少质量上乘的佳作。
他若愿意的话,大可直接将后世的一些牛逼作品给直接誊抄到诗笺上。
但这么做也没啥意思,他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和动力。
——摸鱼吧!
青登以斩钉截铁的口吻,对自己这般说道。
等到时间快到了时,就说自己不通文墨,无从下笔……打定此番主意的他,心情惬意地抬起头,观察四周。
有些人已经开始挥毫。
还有些人仍在思考。
青登看得出来有很多人根本不会作诗,他们只是拿着纸笔,装作一副在费心思考的样子,但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动一个字——比如天璋院。
只见这位倾国倾城的大没人蹙着柳眉、歪着脑袋。
不得不说,她的这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
尽管乍一看,天璋院完全是一副研心致思的模样,但青登心里很清楚:她现在肯定是脑袋空空!
虽然这么说略显失礼,可天璋院的本性跟京畿人对武家之女的刻板印象完全吻合。
不喜吟风弄月,只喜撒欢打闹。
不喜唱诗作对,只喜舞刀耍枪。
这样的她,哪可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