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生气了,这鬼王曼童早就不是原来那八十一个无辜的婴灵了,他们被炼化成了一个杀戮机器,而且能将形体长得这么大,可见不知道吞了多少无辜的亡灵和玄门中人,没什么值得手下留情的了!
顾乔掏出一大把火符就往鬼王曼童身上砸去,这些可不是什么普通灵符,而是极品火符,引的是三味真火,这可是真神之火,至刚至阳,阴物克星。
沈焕卿傻了,这极品灵符不要钱的吗?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有人把极品灵符当纸钱一样漫天洒的。
鬼王曼童身体坚硬,素有水火不侵金刚不坏之称,但也架不住顾乔这般狂轰滥炸,皮肤上迸开了朵朵橘黄色的火花,顷刻间被火海包围。
鬼王曼童疼了,满地打滚,哇哇大哭。那声音是真正的鬼哭狼嚎,就像一种杀伤力极强的声波武器,形成一种精神攻击。
顾乔及时给自己画了个隔音符,不然耳膜也受不住。
这种无差别的精神攻击连它的主人沈焕卿也受不住,他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了,在看顾乔那边,似乎又要出什么招数了。
鬼王曼童在火海里打滚,浑身烧得焦黑,皮开肉绽,这可是他最后一个鬼王了,沈焕卿可舍不得就这么毁了,他伸出木牌,口中念咒,召回鬼王曼童。
嘶——
鬼王曼童回来的一瞬间,木牌滚烫地像岩浆,沈焕卿的手心被烫出大片水泡,失去知觉。
罢了,这具躯壳也不能要了,为今之计,只能金蝉脱壳了。
顾乔冷冷地鄙视他,“怎么,玩不起?”
沈焕卿吐出一口血沫,发指眦裂,还是不愿被人看轻,嘴硬道:“换一个跟你玩玩!”
他突然以手掐诀,飞快变换手势,令人眼花缭乱,随着他口中念咒,一卷卷经轴铺开围绕成一个圈,将顾乔和夏侯烬困在中间,仿佛有无数僧侣道士在你耳边围着你念经。
经卷上的梵文随着沈焕卿的嘴一开一合不断闪烁着,顾乔抬头环视一圈,嗯,看不懂。
顾乔等了一会,除了嗡嗡的念经声让人头疼外,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这就是心魔引?”顾乔狐疑地冲着沈焕卿的方向问道:“你行不行?你不会是怕被我一眼看会了故意耍我吧?还是,你压根就不会?”
沈焕卿大惊失色,怎么会有人对心魔引毫无反应,她还是人吗?她没有欲望吗?就没有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的东西吗?
沈焕卿头上冒着冷汗,只能注入更多的法力,将心魔引的魔性增到最大,他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必须保证将人困在其中,给他足够逃跑的时间。
现在还不行,顾乔完全没有陷入心魔,只要他前脚一停止,顾乔那后脚就能追出来!
念经声更大了,还是那种360度立体无死角趴在你耳边念的,连隔音符都没有用。顾乔被念得脑袋嗡嗡,眼中不断出现被漠视虐待的童年。
小小的婴儿裹在陈旧的被褥里,哭得几乎断气,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管她;
小小的人儿,瘦不伶仃的,努力垫着凳子,爬到水龙头下,费力的开着水龙头,喝着自来水充饥;
大冬天穿着单衣单裤,被心情不好的养父养母赶到门外,赤脚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趴在幼儿园的栏杆外,羡慕地看着同龄的小朋友在操场上疯玩;
…………
这一切直到孃孃的出现,这个瘦弱又温柔又无比强大的女人,在几乎跟儿子儿媳断绝关系的状况下,毅然决然地带走了小小的顾乔,给了她从未体会过的爱。
顾乔晃了晃脑袋,她早就不在意了,真是无趣,她从来不会在不在意的人和事上浪费感情,哪怕是恨,也很吝啬。
沈焕卿隐隐有些绝望了,他拼劲全力使出来的心魔引,也不过是让顾乔恍惚了片刻。他还没来得及跑,顾乔就挣开了心魔。
“心魔引,不过如此。”顾乔有些失望,看了看时间,“不陪你玩了。”
她踏出脚,朝着沈焕卿的方向走去,丝毫不被心魔引阵法中的幻象所迷惑。
沈焕卿看着直冲自己而来的顾乔,慌了心神,余光瞥见在心魔引中一动不动的夏侯烬,不禁大喜,“站住,不然我就把他彻底废了!”
顾乔脚步一顿,这才发现夏侯烬的异样。自己这个徒弟一直表现地太聪明了,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导致顾乔一直觉得自己可以的他也一定可以,所以在作战时根本不会去分心担心他。
沈焕卿想去窥探夏侯烬的心魔,但他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掌控不了!
在他的心魔引中,他可以任意查看改变被困之人的心魔,随心所欲地控制他们,但是,现在……别说控制了,他连看都看不到。
沈焕卿擦了擦流到眼皮上的汗,他不仅怀疑,这个男人真的陷入心魔了吗?
…………
夏侯烬原本只是静静的站着,他其实恶趣味地对顾乔的心魔有些好奇,但却立马发现,这丫头心志坚韧,五蕴皆空堪比出家人,心魔引居然完全拿她没办法。夏侯烬有些欣慰也有些失望。
至于自己……
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只是,他看到了午夜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