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吗?那是你前世的事,没人在意,除了他,”顾乔看向淡的仿佛会随时消失的兰笙,“现在连他都要消亡了。”
“我孟少衡做坏事也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我才不要莫名其妙地背口黑锅!乔乔,你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顾乔无语,“谢谢你这么瞧得起我,可惜我不是神仙。”
孟少衡动了动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他蹲下身,看着近乎透明的兰笙,喉咙有些发紧,幻境里,这个少年,被马匪折磨地不成人形,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逃了出来,毅然决然跳崖,永远停留在了19岁。
“兰笙……”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叫兰笙的名字,兰笙抬眼,虚弱地扯了扯嘴角,
“阿孟……”
东方已露白,茫茫的天际弥漫着一层轻飘飘的白雾,白雾满满笼罩整片断崖山。残星已退,皎月无踪,浅浅的橙红色穿透层层云雾,亦穿透了兰笙薄弱的魂体。
天亮了。
兰笙的如夜间的露珠,太阳一出来,他就化作水汽,反射着光芒,晶莹剔透,像碎钻一般,消散在微凉的晨风中。最后只留下一声悲戚的叹息,“阿孟……”
难过吗?孟少衡不知道,他在几个小时前还恨不得这个难缠恐怖的兰笙赶紧去死,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命运弄人,兰笙不该是这个下场。
顾乔打了个哈欠,“回去吧!”
这一夜,真是折腾地够呛!
孟少衡喃喃,“如果我不来这里,他也许还待在庙里,好好做他的兰应公,受信徒香火,得道成仙。”
顾乔迟疑道:“你不会爱上他了吧?鲁迅说过,如果你对一个人产生怜惜之情,那你多半是爱上他了。”
孟少衡:“……鲁迅没有说过这话吧?”
“那你不否认自己爱上他了?”
“他把我折腾得够呛,我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孟少衡气笑了,“你哥哥我,纯的不能再纯的直男!”
顾乔耸耸肩,“话别说得太绝对,容易打脸。”
两人这么一打岔,悲伤了的气氛烟消云散。
顾乔翻了翻手机,“这里坐飞机要横跨整个祖国,抓紧时间还能赶上中午的飞机,我要在天黑前到家。”
“你不会像兰……他那样,嗖的一下,像任意门一样,就回到海城吗?”
“不会。”顾乔收起手机,“我说了,别把我当神仙。”
说完,她转身就走,孟少衡看了眼崖下兰应公庙的方向,也跟着走了。
夏侯烬一直没出声,他看着半空中几点若隐若现的碎钻般的粉尘,抬手勾了勾,那些粉尘便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他指尖,形成了鱼子般大小的光球。
“你在干吗?”顾乔看到自己徒弟没跟上来,又折返回来,“这是……”
夏侯烬看着指尖的光点,“兰笙的残魂吧。”
顾乔围着看了看,“他毕竟身负功德,虽然误入歧途,到底还是护住了他一丝残魂。”
孟少衡也凑了上来,“你的意思是,他还能活?”
顾乔淡淡道:“你在想什么,人有三魂七魄,他这个只能算一点残渣,复活?你在想p吃。”
孟少衡叹了口气,“那就是没什么用咯。”
“那倒也不是。”顾乔从夏侯烬的指尖接过那一点残魂,看向崖下的庙宇方向,“他可是兰应公,有无数信徒,信仰之力能保他残魂,说不定也能为他修补残魂。”
孟少衡眼睛一亮,认知不断被刷新。
三人下了山,进了庙,顾乔将残魂封印在神像里。
孟少很忍不住问道:“他要多久才能苏醒?”
“这我哪知道。他现在没有法力帮他的信徒了,也不知道那些信徒还能信仰他多久,也许很快,这个兰应公庙就没有人会来了。”顾乔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点惋惜。
大多数国人的是没什么宗教信仰的,神明只不过是工具神,你能帮我,我就拜你,你不行,那我转头就换一个拜。
“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夏侯烬垂眸看向身旁的顾乔,“你已经尽力了。”
…………
三人从辉县,倒换了好几种交通工具,才坐上了回海城的飞机。
紧张熬了一夜加上舟车劳顿,顾乔和孟少衡已经疲态俱现了,一落座就打起了瞌睡。
夏侯烬觉得挺有意思的,他当然能让三人一下就回海城,但是——
看着困得东倒西歪,最后还是落进自己怀里的顾乔,他突然觉得以后两人多出去走走,挺好的。
孟少衡睡得十分不舒服,他平时坐管了宽敞舒适的头等舱和商务舱,头一次坐经济舱,腿都伸不下。他们三人是临时买的机票,只因为这个航班是最近的班次,不然还得等三个小时。顾乔不想等,夏侯烬完全没意见,孟少衡也没什么资格矫情,最后就买了经济舱的票。他现在后悔了,他就应该在机场的vip室等三个小时。
因为碰上了一个全家游旅行团,这一路上可谓是热闹非凡。小孩子的哭闹声此起彼伏。
终于,在前座一个熊孩子非要开窗的哭闹声中,孟少衡拧者眉头睁开眼。
看看一旁的顾乔,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