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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伯噽(1 / 2)

这个时候,今上又想起来张瑞的好处。

每每台谏为难,都是张瑞出面,既为他解了难,又能让台谏满意。

可今日张瑞竟然没有出面。

今上几次以眼神示意张瑞,张瑞却都没有出列,只是垂首,似乎因为昨夜遭贼一事,十分疲意。

今上眼见无人出声,都在等他开口,只能沉吟半晌,温声道:“朕知刘卿之意,这次苏指挥使和晋王纷争,一个为母,一个为国,朕不忍苛责,便罚苏指挥使三个月俸禄,以儆效尤,至于张贵妃,朕也说了,宫中司與所供之物太过,朕会责罚,卿不必脱帽。”

方维春帮腔道:“陛下所罚,无异于隔靴搔痒。”

刘宝器正色道:“张贵妃既享一品贵妃名位,便应有与之相配的德行,然而贵妃日益骄纵,晋王贵为嫡长,贵妃竟出言喝之,豪无嫡庶之别,尊卑之分,置祖宗礼法于不顾,理应加责,若置之不理,日后亦有妲己褒姒之祸。”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心中一震,面露异样之色,都急忙垂首掩饰,又以目光左右扫视,想看看其他人对此有何反应。

甚至有人将目光看向了立于首列的晋王和燕王二人。

甚至有胆大者,目光在张瑞、晋王、燕王之间来回扫视。

这是朝堂上第一次提及嫡庶。

从前纵然晋王提起燕王,以老二代之,众人也知道晋王继位才是正统,然而从来没有人在朝堂之上提及此事,都尊着燕王和张贵妃。

晋王的嫡长之贵,如今终于以台谏之言,光明正大出现在众人面前。

晋王长身玉立于御阶之下,面色如常,荣辱不惊。

燕王牙关紧咬,面色铁青,两手在身侧紧紧握拳,恨不能冲上去撕烂刘宝器的嘴。

台谏参张贵妃,他知道今上会维护,所以丝毫不慌张,可是此时刘宝器撕下他们故意模糊的这一层纱,四周探究的目光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他怒意难掩,想要出列辩驳,张瑞却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燕王骤然想起张旭樘所说的“退”来,人虽然没动,心里却十分愤恨,拉长了一张驴脸,冷眼去看刘宝器。

退退退,晋王都怂恿台谏欺负到他脸上来了,还要退到哪里去!

还有这该死的刘宝器,什么时候成了晋王的人了?

倒是三司度支使刘求俞站了出来,出言道:“今上圣明,并非昏聩之君,张贵妃在后宫多年,从未干涉政事,也不是祸国之流,刘台谏此言当真是胡言乱语,难道陛下喜爱谁,还要台谏首肯?”

刘宝器气势更盛,对刘求俞道:“既然未干涉朝政,你夫人为何给屡屡给张贵妃送珍品?张贵妃为何见了你夫人,说这是她家的姊妹!我倒是想问问,定州红瓷,连宫中都少,怎么你家倒有送给张贵妃的?”

刘求俞没想到会惹火上身,让刘宝器说了个哑口无言,僵立在原地。

其他人见状,都怕自己有把柄抓在台谏手中,更不敢上言。

刘宝器转头对今上道:“陛下,刘求俞为在张贵妃面前邀宠,屡送珍品,张贵妃悉数收下,更是祸根,臣请陛下一同责罚刘求俞!”

“刘宝器,”刘求俞大声道,“你这是在为罪官万有余报私仇!胡乱攀咬!谁不知道你们甥舅感情深厚!”

他又转向今上:“陛下圣明,绝不会被你蒙蔽!”

刘宝器冷笑:“我自做台谏以来,从无藏私之处,今日句句肺腑,披肝沥胆,陛下自有分辨。”

今上看着比石头还硬的刘宝器,心想朕分辨不了,你们自去吵吧。

他坐在御座上,眼看着台谏越发凶猛,整个御史台都纷纷上言,几乎要扑上来夹着他去罚张贵妃,越发头晕脑胀。

最后他只能匆匆说了声“退朝”,丢下百官,出了垂拱殿,坐上步撵,吩咐魏桥:“快走!”

步撵稳稳起来,抬着今上离开垂拱殿,今上频频回头,仿佛后面有老虎追他似的,又对魏桥道:“不要去文德殿,去延福宫,若是有大臣求见,就说朕头疼。”

这些台谏死都不怕,更不怕罢官,要是今上为了张贵妃罢黜他们,他们还求之不得,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今上在朝堂上不给他们答复,他们就会追到文德殿去,今上再不见,他们的折子就会像雪花一样飞到今上手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直到步撵进了延福宫,今上才松了口气,干脆散起心来。

走到水边,他就瞅见自己的两个小儿子坐在水榭里,腿贴着腿,手压着手,肩叠着肩,脑袋并着脑袋,共看一本书。

今上对这两个儿子十分陌生,上一次见这两个儿子,好像还是过年。

这时候见他们两人兄友弟恭,不禁心生感慨,对着魏桥摆手,悄悄走了过去。

东阳和通义两位郡王看的不是书,而是彼此的字帖,看完你的看我的,都感觉兄弟二人是天赋异禀,写起大字来进步神速,于是两人互捧臭脚,互相欣赏,自得其乐。

今上步入他们二人身后时,东阳郡王便已经察觉,心想:“陛下总把别人当蠢人,走的这么近了谁能不发现?”

通义郡王也发现了,不过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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