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让宋绘月死的彻底,张旭樘亲自出马,动用了几个驻军作为送死的先锋,随后让张家人马在后方待命,以令箭为号,要杀宋绘月一个片甲不留。
这一回,如此多、如此密的箭,他要是再让宋绘月跑了,那他就可以称自己为宋绘月的手下败将了。
弓箭手一口气射出去三轮利箭,将可见之处都射成了刺猬,那艘客船更是扎的满身是洞,船上一个活人也没剩下。
整个荒沽码头,成了一片暴尸之地,就连一个装死的驻军也没能幸免,瞬间就见了阎王。
张旭樘以此排山倒海之势杀绝了码头,心中畅快,让人去放了艞板,自己去船上看船里到底带的是什么东西。
船舱里几个樟木箱子完好无损,老卫打开箱子,他埋头一看,里面是满满当当的草药。
张旭樘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凉气:“调虎离山,以为能够骗我。”
他另有一队人马,跟着游松的太平车,上了官道,绝不会放过游松。
看过之后,他便下船去享受胜利的果实,尸体已经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起,有驻军、船工、王府护卫,唯独没有宋绘月、银霄、侯二。
这怎么可能?
张旭樘瞠目结舌,再将尸体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随后恶狠狠地盯着江面。
不会在江里,他和老卫都没听到水声。
再环顾一眼四周,也没有可以供这三个大活人藏身之处。
他握紧了拳头,困兽似的在码头上来回走动。
人不会凭空消失,一定是藏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忽然一挥手,命人跟上,往荒沽码头里面走去。
荒沽码头繁华过很长一段时间,由于因为地方窄小,每一块可以用上的地方都建了宅子,宅子密密麻麻,逼仄的让人无法喘气。
原本宅子里稀稀拉拉住了人,张旭樘到来之后,就已经将这些人全部灭口。
江贼肆虐,无所不至,屠戮一个村子也是常有之事,就当这一切都是江贼所为。
他怀疑宋绘月等人已经藏进了这些密密麻麻的宅子里。
来到只能过一辆牛车的街道上,张旭樘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脚步。
脚步停下之后,废弃的街道越发显得静谧,连众人沉闷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旭樘凝神听了一阵,突然怒喝:“都他娘的给小爷闭住气!”
众人一惊,马上就屏住了呼吸,随后悄悄将呼吸声放慢放缓,让这里变成一片死寂。
连虫鸣声都没有,只剩下风肆无忌惮的刮来刮去,将枯草刮出各种形状。
没有人的动静,就连老卫都没能听出来宋绘月三人的藏身之地。
然而张旭樘闭上眼睛,慢慢听了起来。
他脑子里仿佛是伸出了无数的蜘蛛丝,四面八方的蔓延出去,人虽然没动,气味却一点点涌入他的鼻尖。
他的异于常人的坏,异于常人敏感的脑子,异于常人深刻的感情,都在此时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宋绘月、宋绘月,他怎么能让她跑了。
所有人都很紧张的攥着手中弓箭,噤若寒蝉,不知道张旭樘此时的模样是在装神弄鬼,还是在求神拜佛。
他们早已经察觉张旭樘的脑子似乎有发疯之嫌,然而不敢说,只能默默等待。
而张旭樘,在极度的静之中,闻到了宋绘月身上与众不同的气味。
是很温暖的气味,像是少女没有掺杂其他东西的香气,还夹杂着药的焦苦。
很特殊,很迷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双眼,面带笑意的看向左手边第三间的屋子。
蹑手蹑脚地往这间曾经做过客栈的宅子前进,老卫正要拉开弓箭,张旭樘却拉住了他。
“放火。”
他喜欢放火,火能够涤荡世间一切痕迹,让他所犯下的罪恶化为一缕青烟,直上青云。
很快,火就点了起来,干燥许久的荒沽码头瞬间燃烧,将水面和天边都映照的通红。
同时,弓箭手在外准备,只要里面有人逃出来,就乱箭射死。
火越烧越大,烧到了连站在另一边的张旭樘都觉得灼人,却依旧没有宋绘月的踪迹。
直到左侧半条街可燃之物都燃烧殆尽,火势越来越小,房屋倒塌,也没有找到人。
张旭樘转向另外一边,想将此项毁灭之路进行到底,干脆把整个荒沽码头都烧光。
然而码头上泊下来一条小船,张林从上面冲下来,直奔到张旭樘身边。
“二爷,查过了,游松的太平车里带的是草药。”
又是草药?
张旭樘脸色一沉,心知自己恐怕是错失了良机,毕竟晋王不可能让人从京都带这么多草药去安定县。
晋王若是死了,更用不上草药。
可现在晋王的情形他一无所知,不知道是死还是伤,更不知道京都里这些晋王的人在打什么主意。
“晋王府上的长史呢?”
张林低声道:“小卫一直跟着,我和他通了信,说谢长史的马车里带的也是草药。”
张旭樘目露凶光,抬起腿一脚踹在张林肚子上,将张林踹的往后一倒。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