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金光之后,杨遇安仿佛再次去到了灵山净土。
揭谛之语不绝于耳,高妙天音醍醐灌顶。
每时每刻他都感觉自身灵性得到了涤荡清洗,斩断种种过往俗尘。
可与此同时,被迷神酒激发的心底欲念却又如野草般不受控制地疯狂生长,斩了一茬又生一茬。
一边断舍,一边放纵;
一边空寂,一边痴迷;
一边理性,一边疯狂。
两者之间渐渐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杨遇安蓦然发现,若酒管够,金光不灭,他甚至能将烧不尽状态一直维持下去,烧他个天荒地老。
如果不是此地元气稀薄,金光又不能搬走,他甚至可以让爆发状态成为自己的常规状态!
“你别走太快。”琼花仙子忽而道,“在这道金光里,我感觉自己还能觉醒一种新的释家神通。”
杨遇安自无不可。
正好他也想多多感受这种微妙的平衡状态,或许有助于今后修行。
……
“不错。”平安踏出金光后,杨坚真心实意地赞了一句。“只是,可惜啊……”
“是啊,确实挺可惜的。”
爷孙二人各自可惜,却不是在可惜同一件事。
杨遇安不在意杨坚可惜什么,他此刻还在细细回味刚刚那奇妙状态,并且惊喜发现这轮爆发过后,他心境澄静依旧,完全不需要通过斋戒诵经来“冷却”,随时还能再次烧起来。
就是可惜金光搬不走。
不然他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爆发,战力又能上升一个台阶。
……
穿越金光后,杨遇安继续沿着石阶向下行走。
不久,终于来到主墓室所在的位置。
两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此地,正是刚刚逃脱的苍瞳与狼母。
不过此刻两人已经彻底没了声息,化作两尊活灵活现的人形石雕。
从姿态来看,两人正在打开一个装饰精美的大瓮,探头往里看。
最后凝固的表情充满意外、惊恐、疑惑。
杨遇安不禁好奇瓮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但他不想作死,所以果断看向手中的护符。
“那是墓主的骨灰瓮。”
“突厥人的下葬,其实就是埋葬骨灰。不过……”杨坚顿了顿,“你身前的这个瓮,装的可能不仅仅是骨灰。”
话音刚落,一颗几乎跟瓮口近乎等宽的硕大头颅从瓮中缓缓飘起。
头颅梳着突厥人常见的发辫,白发苍苍,面容枯槁衰老。
唯独一双灰蓝色的眼眸幽深似海,精光慑魂,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看了那么一眼,整个墓室都仿佛降低了几度。
杨遇安看清对方面目,心中悚然一动。
这个头颅的长相,赫然正是刚刚被杨坚轰灭的“头狼”!
所以,头狼并未死?
刚刚那个只是化身分魂之类的存在?
其实所谓头狼,根本就是这个墓穴的主人?
是了,突厥以狼为尊,突厥可汗的牙帐前都会插上狼头纛彰显身份……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头狼!”
杨遇安心中恍然,便见头狼环视一圈墓室,目光落到了自己这个唯一活人身上。
“这是哪里?”
“应该是你的墓室。”
杨遇安暗暗警惕,试探回答。
“墓……”头颅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困惑,“那我又是谁?”
咱能不能别问这么哲学的问题?
心中吐槽一句,杨遇安再次开口:“你是突厥可汗。”
“可汗……对,我确实是突厥人的可汗……”
头狼目光微微一亮,但很快又陷入困惑。
“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次护符中的杨坚忍不住了,破口大骂:“染干,我父子待你不薄,让你一统漠北享尽荣华富贵,你怎地这般狼心狗肺,居然到死还想着侵吞我大隋的江山社稷!”
染干?
阿史那染干?
东突厥上一代的启民可汗?
杨遇安想起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心中再度耸然。
突厥分为东西二部,在很长一段时间了西强东弱。
来自东突厥的启民可汗为了求得生存空间,早早归附了大隋,并在后者帮助下打败了各路竞争对手,又赶走了西突厥,这才在草原上站稳脚跟。
终其一生,都以大隋臣子自居,曾两度迎娶隋朝的公主。
隋朝北疆因此渡过了一段相对安宁的岁月,而东突厥也因交好大隋而发展到如今规模,俨然成了新一代草原霸主。
“我记起来了!”
在杨坚的暴喝声中,头狼,或者说阿史那染干的目光渐显清明。
“我临终之时担心后代子孙保不住草原上的地盘,所以希望最怕拼一把,冲击更高的境界!”
“对了,我还找来一个中原道士帮忙!他跟我说,可以让我见到天神,让祂赐下不朽仙躯!”
“他就是用这种鬼话骗了你?”
杨遇安突然开口打断,阿史那染干微微一愣。
“他骗了我?不可能!”阿史那染干语气执拗道,“此人自来我帐下后,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