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
两日后。
“报城主!太子率领的援兵已到!”侍卫响亮的声音传来,落入室内两人的耳中。
“唉——”裴太师看着被吃掉的白子,眼底闪过一抹懊恼,索性懒得再下,将指间的白子放回了棋笥,一语双关道,“城主,这下可满意了?”
“人无信不立,太子同太师能信守承诺,我自是乐见其成。”妙华眉目舒展,坦然笑着,语调平和,不摆姿态,话语却不算客气,“至于‘满意’与否,则难讲了。‘满意’一说倒似生了什么不对等的‘误会’,至于‘误会’么,我自认与太师以诚相待,自是没什么‘误会’的吧,太师觉得呢?”
裴太师被妙华这小丫头明褒暗贬的话激得一呛,摇头捋着长须笑着叹了口气。
这后生啊,先是写信一催再催、一请再请,好赖态度诚恳,礼数到位。说实话,他活这大半辈子,登上了现在的位子,锦都这一仗在他这里也算不得什么风浪,权衡利弊,他自是要为他们这方考量,偶尔的战术性稳住合作者,虽多少不太讲道义,但他也不差这一次。
思及此,他又叹了口气。他这一生,既为谋臣,怎能落个干净。
“彼此彼此。”他无奈地笑道,眸光中携着赞赏之意,“城主这出先礼后兵,老臣服。”
妙华两日前带兵硬闯进了他这客署,说是为护他安全,实则就是威胁他们速派援兵,这一出在他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
这后生有谋有胆,该忍能忍,该勇则勇,好在是“友”,若为敌,他看了眼这残局,心道,那可难对付了。
……
妙华亲自接待完这位与昼来的太子,便去赴黑市那位少主的约。此次通往黑市的大门又换了位置,她排队站在其前,心中莫名升起几分不祥的感觉。
这次,她与引路人对接了暗号,被领着过了关。乍然明亮,放眼望去,街市上只有一队身披黑甲的人,除了四五个入关者,再无旁的人。商铺皆是大门紧闭,天间落着小雨,将地上不知是什么的痕渍覆盖、清洗。
妙华安下心神,默默披上衣帽——这不对劲,她必须立刻离开此处。
她正欲当无事发生般出关,可已经来不及了,身披黑甲的列队,将她围住,一身量高挑纤瘦的男子携着威压踏着步朝她走来。
居高临下对她道:“不知城主喜欢上次的礼物吗?”
妙华抬首,眸中藏着不解,“我与阁下素未相识,不知阁下送我一冼鲛族的姑娘是什么意思?”
“城主聪慧,看不出在下同您示好吗?”那人话语间透着几丝愉悦。
“哦?”妙华心叹,要是换个阵仗,她或许还信这瞎话,可现在这架势,分明来者不善,“所以呢?阁下想如何?”
“城主来此一趟不易,在下只不过是想请城主做个客罢。”他摆了个请的姿态。
“我有约了。”妙华身形未动,她亮出令牌,冷声道,“阁下不会要同少主抢客吧?”
“有意思,呵呵……”那人闻言却笑得更深,“来在下这里刚好顺路,少主正等着城主呢。”
“你是谁?”妙华后退半步,这话外之意是少主在他那,黑市做主的难道不是那位少主吗?这人什么来头,黑市这几日到底出了什么事?
“啊对,瞧在下这记性,都忘了介绍了,”那人拂袖行了一礼道,“在下诡阁阁主,久仰城主了。”
……
“娘亲,我怕……”一角落的小女娃瑟缩进娘亲的怀中,她们周围有很多被关在这里的人。
房间内有个偌大的水池,其间有很多半人身半鱼尾的人,这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娃不敢哭闹,但本能地会觉得害怕。
“薇、儿,别、怕。”这位娘亲面色惨白,一句话说完需要大喘气,她轻轻拍着女娃的背,安慰道,“娘亲在、这,别、怕。”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女娃声音很小,生怕吵到其他人。
“快了。”女娃的娘亲轻轻摸了摸女娃的头,一脸慈爱,眸中闪过一抹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