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秉均接连出了数招均没能击中,而此时比斗场上看客的喁喁私语,在他耳中骤然放大了不少。
“天武宗执事长老不是元婴期吗?归一派那女修不是筑基期吗?怎么一招都打不中?”
“苗长老这不是根本打不到林希声,有必要立下生死状吗?”
“我也不懂,可能苗长老在逗着小辈玩?”
“林希声气都不喘一下,到底谁在逗谁?”
“归一派的炼气期能击杀天武宗的筑基期已经很离谱了,难不成归一派的筑基期还能和天武宗的元婴期打成平手?”
“天武宗不是九州域内九大宗门之一吗?我看该让位给归一派了吧?”
……
诸如此类的窃窃私语, 不停钻入苗秉均耳中,令他心烦意乱。
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也为了护住天武宗的名誉,他不能由着林希声躲来躲去了。
好在,这比斗台是有边界的。
他完全能够让林希声无处可躲!
苗秉均收手,双手抱胸屏气凝神, 足下一点,便如游隼一般冲天而起。
飞至三十丈处,他身形一顿, 俯身向下击出双掌。
掌风阵阵,掌影重重,如冰雹落雷般砸在比斗台上,覆盖了每一寸地面,充实了每一丝缝隙。
比斗台无法承受元婴巅峰修士如此狂暴的招式,平整的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龟裂声。
边缘突然亮起繁复玄奥的阵纹,却还是没能完全挡下苗秉均这一招的所有余波。
掌风余威所及,将防备不足的看客掀翻了好几个。
若不是潘林森抬手为比斗台旁苗云蔚那凡人姬妾挡了一下,她怕是要当场一尸两命!
苗秉均调动了五成灵力,方使出这一招“遮天蔽日”,将整个比斗台笼罩在掌风下。
此招一出,纵使手持能伤及元婴修士、堪比灵器的神兵又如何?!
世间十八般神兵利器,无不是以攻击伤敌为主。
若要挡下自己这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掌影,林希声至少得有一件品阶不低的防御型宝器!
修真界中法宝分为凡器、法器、宝器、灵器、仙器、神器,而筑基期最多只能驾驭极品法器。
除非她手上那柄神兵诞生了器灵, 否则无法做到攻防兼备。
苗秉均落在尘烟滚滚的比斗台上,如释重负般轻叹口气。
随即他探出神识, 挖地三尺一般将整个比斗台都扫了一通, 却遍寻不着那竹节鞭。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烟尘散去,少女立于半空,脚下踩着的正是苗秉均心心念念的竹节神鞭。
林意歌居高临下地看着苗秉均,笑问道:“你在找我吗?”
这老头果真不负她所望,竟不管会不会影响比斗台外的看客,都要一招置自己于死地!
方才那铺天盖地的两掌,即使是同为元婴期的柳扶风在此,也要吃一番苦头。
苗秉均见她毫发无伤,大惊失色道:“怎……怎么可能?!你……难道你不是筑基期?!”
林意歌微微一笑,苗秉均先要杀自己,那自然没必要再客气了。
“苗道友,请看此招!”
脑海中转过方才苗秉均使出的那招遮天蔽日,林意歌便已领悟其中精髓。
说时迟那时快。
林意歌低喝一声:“庚辛!”
主从心意相通,庚辛一瞬化作紫光,将林意歌带向三十丈的半空,随后化作二尺四寸灵剑,把自己塞在主人手中。
林意歌抓住庚辛剑,命其以百倍灵力相辅, 随后趁着自由落下的姿势,俯身刺出一剑。
苗秉均只察觉到林希声身上流转过一道极其微弱的灵力,轻轻刺出一剑。
下一瞬,比斗台被密集如雨的重重剑影笼罩了。
剑气扫荡,杀气凛然,不曾为苗秉均留下一丝生机!
相较于苗秉均的遮天蔽日,林意歌使出的这一招,精确无比地落在比斗台内。
场上看客与比斗台外的潘林森和那名凡人女子,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比斗场内外看客们,都只看见那少女化作一团紫光冲天而起,落下之时,好似天神附体,降下令人无法直视的密集剑光。
鸦雀无声。
直到那剑光散去,比斗台上只留下一道雷火劈过一般的焦黑痕迹。
林意歌此时才悠悠落回地面。
她对着比斗台下的潘林森拱了拱手,“承让!”
潘林森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人都死了,还说什么承让不承让的。
元婴期巅峰的苗长老被归一派筑基期弟子一招击杀,这话告诉宗主,他能信吗?!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按照章程,这会儿他这个新秀会主持兼天武宗弟子,应该努力牵制住此女,同时通知天武宗。
潘林森想着,正要开口,猛然想起了两人立下了生死状。
这么一来,潘林森真是左右为难。
……
与此同时,林意歌却感觉到自身修为瓶颈的松动。
比斗场中刮起一阵风。
灵气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如漏斗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