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补充完整首送别。
这是李叔同,也叫弘一法师写的诗。
李叔同,堪称旷世大才子,有钱、有名,还特别有女人缘。
他有两个妻子。
但在三十九岁盛年之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出家当了和尚。
那年春天,一个叫诚子的日本女人,寻遍杭州的庙宇,终于在一座叫“虎跑”的寺庙里,找到了自己的丈夫。
此时,她心爱的丈夫早已剃度出家,身着灰褐色的僧袍,神色静淡,漠然如空,全然没了往日的光彩。
她顿时坠泪如珠。
“叔同!”
“请叫我弘一。”
“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爱,就是慈悲。”
“慈悲对世人,何以独伤我?”
这是弘一法师与日本妻子最后的对话。
面对妻子的责问,他没有回答,任何表达都可能给她希望的误解。
他默默转身,乘一叶扁舟而去。
那正是杭州最美的季节。
青冥长天,渌水波澜,浓烟暗雨,水天一色。
消瘦的背景渐行渐远,永诀的啜泣连绵不绝。
曾经相爱的两个人,终于分别站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人生短暂数十载,大限总是要来,如今不过是将它提前罢了,我们是早晚要分别的,愿你能看破。”这是李叔同给诚子写的信。
在他出家的第四年,正月,新年的爆竹声还未歇,他的结发妻子俞氏撒手人寰,享年四十五岁。
这是一个并不算太大的年纪,她生命的大半都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的,那个冬天似乎也没有比往常更冷一些,可是她熬不过去了。
俞氏凄凉入土,独守空房了一世,死后仍要独居一穴。
世人皆无法理解,李叔同这位名满天下的文坛大佬为何执意出家。
“研究佛法不一定要出家。”挚友夏丏尊劝过他。
“在家修行也一样。”另外一个朋友也这样劝他。
有一位女读者,更是在他剃度之后,天天去寺里找他,求他还俗。
可是李叔同态度很坚决。
此后二十六年的时间里,他逐渐断绝了俗世的往来,及至去世,每天只食一餐,除了留下少量衣被和雨伞,俗世里的一切他都舍弃了。
只不过,蜚声全国的弘一法师,到死也没真正放下人间。
临死之前,他写了四个字:悲欣交集。
后人唏嘘无尽,若你真的放下了,何来悲,何来欣?
也许,他悲的是,辜负了至死都在等自己回家的糟糠之妻,辜负了不远重洋,义无反顾跟随自己回国,自己却抛弃了的日本妻子。
欣喜,大概是生命终于可以进入新的轮回。
情侣间的情话多是废话,但即便是废话,情侣也甘之如饴。
所以杨帆讲李叔同的故事,十三姨听在耳中,如吃了糖一样欢喜。
她欢喜,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讲故事的人是杨帆。
至于故事中的人物,她就不喜欢了。
“我理解不了李叔同的选择。”这是十三姨的听后感。
杨帆点头:“我也是,所以无法达到李叔同那样的成就。”
十三姨忽然沉默,安静思考,片刻后,她有些紧张道:“小帆,你在你未来的故事吗?”
李叔同有两个妻子,才华洋溢,跟现在的杨帆的处境,不是很像吗?
杨帆摇头:“不是,我没有李叔同的本事,也看不破。”
十三姨担忧道:“你现在看不破,将来……”
她想,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男人玩女人玩多了,就会厌倦,不会像开始时那么热衷、热情。
别看你现在那么稀罕,时间久了,就不稀罕了。
到时候,看破也不一定。
“别往坏的方向想,我未来的心情和任何决定,并不全由我自己控制,跟我的经历,身边的人影响有关。”杨帆道。
十三姨点头,她会尽一生的努力,让他看不破的。
柳家。
小女儿睡觉了,丈夫也睡了。
只有柳妈在负一楼吧台边上坐着,独自喝红酒。
大女儿还没睡,职业原因。
柳妈现在就在跟大女儿通话聊天。
“月月,跟男朋友处得怎么样了?”聊着聊着,柳妈问大女儿。
柳月月有些不太愿意跟妈妈聊男朋友,因为这段感情有点离奇。
但妈妈开金口了,她又不能一句都不聊,只好敷衍道:“还在处。”
“没什么进展吗?”柳妈大胆询问:“给你的盒子,用上了吗?”
柳月月红着脸:“妈妈,能不能不要这种事都关心?”
柳妈冷哼:“我不关心谁关心?妈妈坦白跟你了,妈妈不反对你婚前做这种事,但没结婚前,你要把自己保护好了,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柳月月羞恼道。
柳妈语重心长道:“妈妈是过来人,很清楚,恋爱中女孩子很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那种事的时候,也总失去理智,任由对方摆布,你要睁一只眼警惕好。别跟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