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br>奚再一次沉默。</br>“天机术士，无需阵眼，更无需阵旗，一人足矣，何况是有提前准备。”鱼知温道。</br>这话让奚找到了破绽，他忙道：</br>“但就算是道殿主，也需要白衣等的辅助……彼时捉拿香杳杳，他就借助了上百白衣的界域之力当做阵眼！”</br>“那百界断灵阵尚且如此，何况京都大阵、璇玑大阵？”</br>鱼知温闻声失笑。</br>她抿了抿唇，盯着奚足足看了许久，看得后者脸色微红，“怎么？”</br>“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鱼知温嗤笑。</br>“什么意思？”</br>“道殿主都亲自出手了，他还需要辅助？他只是想让大家都有点参与感罢了。”</br>咚一下。</br>奚感觉脑袋给棒槌敲了。</br>他瞬间忆起无数个画面……</br>包括自己慢了道殿主一步的对于花红大盗的线索追溯、常德镇上的可有可无存在、青原山上的边缘人……</br>还包括在城内站了一个下午充当阵眼的白衣、小镇上观战的白衣、青原山夜战成了炮灰的白衣……</br>所以，道殿主真的只是在尝试着改变桂折圣山上全员废物的现状，但因为这些“累赘”，这些他给自己下的“限制”，最后反而被天人五衰将了一军？</br>而璇玑殿主，也并不是因为道殿主留下的绊子被耽搁了，她有能力很快解决这些问题。</br>相反，她却利用了这些“累赘”，这些“限制”，在玉京城上一举功成，乾定江山，自此之后，璇玑殿主之名，当响彻大陆五域？</br>“嗤。”</br>鱼知温踩着雪，从奚的肩侧越过，在寒冬中呵出了冰冷的热气：</br>“不用替她说话，不管是她要求的，还是你自己想。”</br>“她是我师尊，不是你师尊，我比你，更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br>珠玑星瞳在这一瞬有高光亮起。</br>这双眼，试图穿透天地大道，窥破那立于高空之巅、风采万方之人。</br>鱼知温踏雪往前，不再理会奚，于身后留下了一连串沉重的脚印。</br>她此刻脑海里嗡嗡回荡的，是青原山上天人五衰的问话：</br>“你的泪家瞳怎么来的？”</br>“你算个屁的泪家人！”</br>“这些东西，谁告诉你的？”</br>是的，天人五衰的三厌瞳目，不知是忘记了记忆消除，还是觉得没有必要。</br>总之，鱼知温事后清楚地记得这些问题，只是在当时不敢表现出来。</br>她当然也记得自己的回答——那最遵从本心，一生都从未质疑过的答案：</br>“我……师尊……”</br>我不是骗子。</br>天人五衰却确凿凿说我是罪人，觉得我是骗子。</br>那么，谁才是骗子？</br>……</br>“吼！！！”</br>璇玑大阵之外，贪神疯狂挣扎，九尾狂扫，身上的黑色锁链一点点在融化。</br>它似是连禁法的力量都开始适应，在尝试着一点点吞噬、消化。</br>但进度，太慢了！</br>别说了道璇玑的璇玑大阵了。</br>这会儿被禁锢了炼灵属性的贪神，方问心一个血影铜钱就能撞得这鬼兽七荤八素，难以再用空间逃匿。</br>鬼兽只能嘶吼，难以人言，现场却还有个人在被拘禁之后，疯狂输出：</br>“你个疯婆子！无智蠢货！视人命如草芥的道貌岸然之徒！”</br>“有种你给本圣解开束缚，我们一对一较量，看看是你的狗屁大阵厉害，还是我的空间奥义更甚一筹！”</br>“他娘的……不甘！本圣不甘呐！”</br>“白龙！白龙前辈何在！速速救我！”</br>白龙没有回应，可能是知晓叶小天一时半会死不了，也或许是觉得他很烦吧。</br>叶小天却是肺都要气炸了。</br>他只恨自己太过文明，彼时在灵宫没有放下身段偷师徐小受一手，所以再难以喷出更不堪入耳之词。</br>他可以忍受被八尊谙断臂之痛，被黄泉吊打之耻，无法容忍这般被人从内部偷袭、拿下的屈辱。</br>什么玩意啊这是！</br>我在对外，你直接从背后干我？</br>“道璇玑！我看你连你兄长道穹苍一根手指头都比不呃啊啊啊啊……”</br>骂得正欢叶小天突然浑身痉挛，口吐白沫，像是给电击了一般，两眼一翻白，险些昏厥过去。</br>黑色锁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