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了头来，双目如能刺破人心，唇角一掀道：“你是天机傀儡吗？”</br>咚！</br>姜呐衣脑袋登时一片空白。</br>他眼睛愈瞪愈大，眼白愈变愈多。</br>最后脸上布满惊恐，仓皇失措跪倒在地，大声嚎道：</br>“璇玑殿主明鉴啊，在下真不是天机傀儡，也绝对不是道殿主派过来试探您的。”</br>“我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我有过往、我有经历……这些，都是可以查的！”</br>“我姜呐衣是人呐！”</br>道璇玑目不斜视望向远方：“道部也有历史，道部人，也曾有过人间烟火……”</br>砰砰砰！</br>姜呐衣以头抢地，满脸是血，惊恐到无以复加：</br>“我真的是人，我真的是人……”</br>你个臭婆娘！</br>我给你出计！</br>我让你荣登殿主之位！</br>现在反过来，一天时间不到，你就要过河拆桥，要以这等罪名杀我？</br>你不是人呐！</br>“起来吧。”</br>道璇玑倒不是存心吓人。</br>似姜呐衣这等蝼蚁，她更懒得亲手清杀，圣力一绽后，便将人扶了起来。</br>姜呐衣松了一口气。</br>小命还在，一切就有重来的余地。</br>他抹完脸上的血，抬眸看向璇玑殿主，发觉这婆娘正死死地盯着自己。</br>咯噔！</br>姜呐衣心跳都漏了一拍：“璇玑殿主？”</br>道璇玑脸色无波无澜，目光无悲无喜，以一种毫人类情感的口吻问道：“也许还有一种可能，道部人，直至临死前，都以为自己是人……”</br>啪！</br>这一下，姜呐衣如同骨头被人从天灵盖抽走，似烂泥般软倒在了地上，百口难辩：</br>“我不是……不，我真是人呐……”</br>“那你觉得，本殿呢？”道璇玑俯身而来，似笑非笑，“本殿，是他的天机傀儡吗？”</br>姜呐衣石化当场，不可置信地望着璇玑殿主。</br>腮下咬肌一硬，他头颅就高频震摇了起来，继而身躯都开始痉挛。</br>恐怖如同被放缓了节奏的镜裂蛛纹，从指尖爬过胳膊，爬进了眼球微颤的血丝里。</br>姜呐衣忽然明白了……</br>也许，这就是日后桂折圣山上，人人都要经历的大恐怖？</br>“呕！”</br>姜呐衣转身就干呕。</br>他又看到台阶旁两根绿色的小草，在风雪中弯着弯着，刚好对折弯成了一个爱心形状，里头似乎浮现出了道穹苍似笑非笑的嘴脸……</br>不！这脸是他妹，是这婆娘的脸！</br>“呕……”</br>姜呐衣捂着嘴，一边干呕，一边节节后撤。</br>当小臀儿触碰到柱子冰凉时，又“啊”了一声，如兔子般惊得跳起。</br>家！</br>本座要回家！</br>这桂折圣山，不是人待的地方！</br>这兄妹俩，都不是人，都让人感到恶心！</br>“嗤。”</br>道璇玑失笑一声，刹那冰雪消融。</br>她起身回过头来，双指开始律动，其上天机道纹涌现。</br>这是在开始检查和修复护山大阵，以及京都大阵了，毕竟圣战不是儿戏，她其实无比重视。</br>然攘外必先安内。</br>道穹苍临走前釜底抽薪的这一下，道璇玑真的万万不曾预料到，可想得愈深，惊怖则愈多。</br>“但愿，圣山上暴毙的天机傀儡，已是全部……”</br>(本章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