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沈江民闷闷不乐的从宫里回来,陈如月正在前厅坐着,瞧见沈江民拉着一张脸,她走了上前,帮着沈江民把头上的官帽摘了下来。
“好久没瞧见你这副样子了,怎么,谁又气到我们大将军了?”
沈江民一直受皇帝重用,战功累累,所以难免会惹人嫉妒,在朝堂之上也会与他作对。
陈如月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上收到密报,西南这两日不安生,常有劫匪在城中作乱,骚扰百姓,皇上非要我出兵去平定西南。”
陈如月把官帽放在了架子上,“陈毅平不就是在西南镇守吗?”
既然有陈毅平去镇守,为何还要让沈江民去,岂不是多此一举?
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况且西南那边不是一直都不太安稳吗,圣上从前也未提起过此事呀!”
“没错,陈毅平也算是一名大将了,有了他所以西南这两年还算安稳了一些,皇上就是找着借口想让我去代替陈毅平罢了!”
沈江民说出了关键。
这倒是让陈如月想起了前段时间陈毅平带兵攻到京城的时候。
陈毅平虽然最后被劝服,但他那时一路从西南攻到京城,身为天子怎么允许这样一个能威胁到自己江山的人存活下去?
陈毅平始终都是皇帝的一个心结,让沈江民出兵,一来是想要让沈江民取而代之,二来也是因为他想借机让沈江民直接在西南除掉这个人,彻底绝了这个后患。
可是且不说这个人与小承王有着很重要的联系,西南毕竟是他驻守了十多年的地盘,怎么可能会轻易服从命令?
最后也不过是拼个你死我活,如果压制不住,甚至还会让陈毅平真的起了造反之心。
她木木的说道:“圣上他真的是为了除掉一个陈毅平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可是陈毅平是小承王的人…”
沈江民道:“圣上这两日频频的召唤于我,每每都跟我提起那个墨染,其实我们看的都只是表面,对于皇上而言,令他最不安的不是陈毅平,而是小承王。”
“那将军,我们该怎么办?”陈如月焦急道:“总不能真的去害了小承王吧?”
“不能让皇上对小承王不利,更何况我们已经答应了凝儿,从今以后就好好在京城陪着她,所以今日在朝堂之上我直接拒绝了皇上。”
站在门外的少女,将里面的对话全都听到了耳里,她握紧了手。
如果沈江民去了,打败陈毅平的概率会小之又小,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两败俱伤,如果两败俱伤,那就更是达到了皇帝的心意。
“二小姐,您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沈江民和陈如月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两个人互视了一眼,立刻收了嘴边的话。
沈婉凝走了进来,她恭敬的给沈江民和陈如月行了礼。
“爹娘。”
陈如月忐忑道:“凝儿,我们方才的对话你可都听到了?”
沈婉凝点了点头。
陈如月担心女儿伤心,立即安抚道:“凝儿放心,爹娘已经答应了你从今以后就在京城好好陪着你,你爹也已经拒绝了皇上,以后也都不会去打仗了。”
沈婉凝没有说话,她抿着唇。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与沈江民真正的提起沈家此时的境遇。
可是总要有一天直面他们的,总有一天会让他们知道她也在暗暗的保护着沈府,索性不如直接说清楚。
“爹有没有想过爹能拒绝了皇上一时,还能拒绝皇上下次提出这样的事情吗?”
沈江民和陈如月都是一震,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站的笔直的少女。
沈婉凝在他们的心里一直都是那个单纯的孩子,可是当他们对上她的清透眼睛时,就像看到了一个长者。
虽然很惊讶,但她的话倒是点醒了沈江民,皇上忌惮的心思太重,又怎么可能因为他的话去放弃?
也许皇上再提起此事,就不是与沈江民商量,而是直接命令了,到时又能如何拒绝?
抗旨不尊吗?
沈江民和陈如月都愣住了,他们以为只要拒绝就行了,但是从来没想到这件事到底能不能拒绝。
沈婉凝沉静的开口,“皇上能说第一次,他就会说第二次,到第三次时只怕传到我们沈府的就是一道圣旨了,到那时沈家又该如何?”
“就算是为了保命褪去一身官服,皇上就能真的能让我们安然退去吗?”
沈江民震惊自己的女儿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有那么一刻他都要怀疑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是不是他的女儿。
他的眼睛里带了些赞同,“凝儿的话虽然让我出乎意料,但说的没错,也许对于我们沈家目前来说的境况,也只能迎难而上!”
陈如月叹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回去的路上,沈婉凝眸色一片黑沉,秋日的风吹在身上,她拢了拢披风。
皇帝为了自己的大业不惜一切代价,现在谁都可以牺牲,包括沈家。
皇帝对明昭的基业百般祸害,可是他们沈家却不能任由摆布,更不能成为皇帝对付小承王的一个棋子。
沈家现在已经位高权重,即便是不争不抢也会让皇帝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