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琛带着几百士兵赶到了城门口。
高瑀拿出令牌给守门的护卫看,护卫立刻让开了道。
“且慢!”
李璟琛抬手示意高瑀先别进城,他看向守卫,“可见承王进城?”
“是,小承王方才带着几十人,还带着棺椁进了城,他们身穿孝服,还散着白帆。”
“放肆!”李璟琛周身气势变得冷冽,“明昭的律例上有明确规定,皇族子弟不许穿白带孝私自举办丧事,你们竟然还敢让他进城,真是好大的胆子!”
“瑾王恕罪,卑职自然是知晓的,可是您没瞧见小承王方才的模样,满脸煞气,实在可怕,只怕卑职再拦下去连命也会丢失,卑职只好先放他进去,然后又派人马不停蹄的去通知亲和王了。”
高瑀看了他一眼,小声的说道:“瑾王,小承王一旦进了京,我们只怕不太好管,不如卑职去找亲和王一趟。”
圣上让李璟琛带三百人马去保护李珹澈,这表面上是保护,实则就是暗杀,可是那李珹澈是一个硬骨头,硬生生的从外地走到了京城,这期间未停歇,还私自改变了路线。
正因如此,让李璟琛快马加鞭还是没有赶上,这也就耽误了计划。
李珹澈这次陪母出京本就是圣上安排的一场谋杀,要是让李珹澈顺利的回京,不但会惹怒圣上,也会留下一个巨大威胁。
李璟琛皱眉,“不可,已经进了京,再动手便会引起世人怀疑,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压制住李珹澈,不让他闹事。”
“您的意思是…”
“走,进城!”
李璟琛带着几百人马绕着近路堵在了李珹澈的前面。
绿竹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些人马,“那不是瑾王吗?”
沈婉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李璟琛带着成群的士兵驾马而来,停在了李珹澈的前面。
李璟琛下马,他拱手道:“皇叔!”
李珹澈被迫停下,他凉凉开口,“怎么?”
“皇叔别误会,是父皇让侄儿来护您进京,只是进京前,您须得把身上的白衣去掉。”
李璟琛使了一个眼色,高瑀立刻带人端着衣服走了上来。
“这衣服是外朝进贡的波斯玉锻,一共也就三匹,实在难得,皇恩浩荡,特让侄儿送到皇叔这里,还请皇叔穿上。”
李珹澈扫了一眼那衣服,他冷冷的笑了笑。
“我母妃她遇难,现在已经薨逝,现在做儿子的为她穿白戴孝,乃是正常,为何要我换上一件衣服?”
高瑀恭敬的拱了手,他笑着解释着,“明昭律例规定,只有太后、皇帝和皇后崩逝以后其他人才能郑重的穿白带孝,淑太妃是妃,没有这样的规矩,还请承王别让瑾王为难。”
只有太后、皇帝和皇后才配的上这样隆重的架势。
太妃薨逝,是不许大动干戈的。
可是在沈婉凝看来,李珹澈这根本没有很过分的举动。
没有设置灵堂,也没有操办礼仪,根本算不上真正的“郑重其事”。
皇帝到底是怕了。
他知道李珹澈不是一个傻子,相反,他极其聪明,那些劫匪行事再周全,也逃不过李珹澈的眼睛。
李珹澈多少都会产生怀疑,所以皇帝给李璟琛派了三百个兵马,就是让他们斩草除根,这样一来也能永绝后患。
现在李珹澈平安归来,皇帝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压制李珹澈。
哪怕是逼得他脱下白衣,也能暂时安住皇帝的忌惮。
可是李珹澈并不是寻常听话之人,越压着他,就让他心里的怀疑越发加深。
他紧紧抱着牌匾,声音出奇的冷,“身为一个寻常百姓都有权利为自己的亲人这般,本王是王,为何连本王倒是不许了?”
李璟琛道:“皇叔,律例在上,不是你我所能改变,还请皇叔不要发难。”
李璟琛最高明的地方就是不急不缓,哪怕是碰到再大的事情,他都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要不是沈婉凝与他生活了一辈子,怕也会被他这样秉公办事的样子给迷惑到。
可也正因为他规矩的样子,总是让人不自觉的偏向着他。
李珹澈轻轻一笑,“本王母妃惨死,你们让本王穿一身花红之衣,本王倒要问问,这有事哪里的规矩?”
那花红的衣服整齐的摆着,而这样的颜色,若是在平时穿也没什么,只是要是用在丧事时,那就是对自己死去亲人的大不敬。
“这衣服是外朝进贡,三匹玉锻,且都是一样的颜色,并非是有意针对,皇叔多虑了。”
李璟琛恭敬的说,“时间不早,也万不能因此当误淑太妃下葬,请皇叔速速换上。”
“那本王要是不换呢?”
高瑀也不急,他幽幽的开口,“不换也行,有两种方案,第一是我们的人强行给皇叔换上,第二是劈开棺木,换上皇家棺木,带着淑太妃直接下葬,这样也能免去很多麻烦。”
劈开棺木。
这四个字犹如一记闷雷撞在了李珹澈的脑袋上,他瞳孔里火光炸现。
劈开棺木是对死者极大的不敬,一般即便是有不妥,也不会直接劈棺。
这样的规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