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凝从容不迫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迎上了那道玩世不恭的俊颜。
少年有一对剑眉,那剑眉上带着的是一股挥洒不掉的英气,一身蓝色锦缎华服更趁他高贵的身份。
不管在哪方面他都是出类拔萃的,他天生带着一些反骨,尤其是在他母妃遇害之前,他还是那个肆意妄为的英气少年。
“哇,是小皇叔,是小皇叔!”
女子们瞬间从惊恐中恢复过来,见到她们梦寐以求的男子,她们激动万分。
小皇叔年轻俊美,文武双全,要比天下男子都要出色。
还有名门贵女特意来青云庵许愿见上小皇叔一面。
天下迷恋小皇叔的女子数不胜数,偏偏沈婉凝,当初为了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奋不顾身。
甚至为了李璟琛,她当着文武百官,贵胄名门的面子解除了与他的婚约。
与其说是解除,倒不如直接说是拒绝。
他翻身下马,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沈婉凝的面前。
“你是沈婉凝?”
沈婉凝站起身,恭敬道:“臣女见过小皇叔。”
李珹澈冷冷一笑,他一把抓住插在了她发髻上的剑。
“敢拒绝本王的人,你还是头一个。”
沈婉凝与他的距离很近,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清凉。
沈江民身为抚远大将军,满朝文武无人能比,所有人只能看到沈家的风光,却没有人知道沈家正是因为地位太高早已岌岌可危。
沈江民有两个女儿,不光是沈江民夫妇,更为看重的是当今圣上,沈江民夫妇尽最大的力想要保住两个女儿。
主动向皇上联姻了小皇叔李珹澈。
李珹澈是皇帝最小的弟弟,平日里被宠的肆无忌惮,皇帝表面上宠爱有嘉,实则对他很是忌惮,沈家早早的就被皇帝列入了要清除的名单,面对弟弟和沈家的亲事,他自然答应。
只是她一心在李璟琛身上,当得知父母为自己私定了婚约,她怒不可遏,一气之下当着众人的面指着李珹澈下了狠话:就算天下男子都死绝了,她也不会嫁给李珹澈。
李珹澈自小被父宠爱,长大后又受兄长所宠,身份要比任何一个皇子都要高,养成了傲慢放肆的性子,天下想要嫁他的人很多,唯独她,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进了脸面。
李珹澈生的很是俊郎,他剑眉星目,眼睛仿若夜晚星光,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邪肆张狂。
他这一生所受的屈辱都在这个丫头身上,他堂堂皇叔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他要是生气,一双眼睛就会变成寒潭,小姑娘看了都会产生惧意,偏偏眼前的这个女子,淡然的与他平视着。
那双眼睛澄明透亮,别说是惧意,就是一点波澜也未有掀起。
他瞳孔微变,“你不害怕吗?”
沈婉凝看着他,“小皇叔又不是妖魔鬼怪,臣女自然是不会害怕的。”
李珹澈冷冷一笑,“好一副伶牙俐齿,也是,当初拒绝本王的时候也是这般能说。”
他一拔她发上的玉剑,她的黑色青丝刹那间散落,整整齐齐的落了下去。
一头黑发披肩,那张脸格外的白皙,如凝脂一样。
李珹澈看着落地的蝴蝶簪冷笑一声,云秀纹鞋踩上去,簪子化成了两半,他捡起其中一个,用戏谑的口气道:“捡了你的簪子,本王倒要看看你这辈子是否还能嫁的出去。”
他眉间的肆意加重,心情仿佛在这一刻舒缓了很多。
他拿着剑跃上了那匹汗血宝马,冷漠的扫了一眼那女子,驾马离开。
沈婉凝眸色沉了沉。
她简单的将头发绾成一个髻,捡起成了两半的簪子,斜插进了发间。
“小皇叔怎么能这样,他捡了您的簪子,以后…”
绿竹愤愤的说着,她急得眼泪都要快流了出来。
绿竹的担忧并非多余,身为一个女子,被男子拿走了贴身东西乃是大忌。
别说官宦世家,就是普通的富贵人家也很忌惮这个,以后要是找个皇族,怕是会更难。
人人都知沈婉凝中意瑾王,现在当着瑾王的面被别的男人拿走了最珍贵的簪子,沈婉凝不知该如何面对瑾王。
沈婉凝简单的弄好了凌乱的头发,神色恢复平静,她起身走回席上,就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存在一样。
众人惊讶,沈婉凝确实与之前不一样了,行为举止都规矩有礼,寻常女子被男子这样侮辱一定会哭着离开,但她没有,非常有礼的坐回了座位,也没有抱怨什么。
见她这样,一些想借此嗤笑她的人也觉不好意思,这篝火就这样继续过了下去。
……
篝火熄灭,众人回到青云庵,蓝衣少年把马给了下人,他走到后院,他进了一间客房。
白男子比他早一步的进了客房,似是已经等了良久,他拿着酒杯啧啧道:“皇叔不愧是皇叔,我就不应早早的在这等着,一个人坐在这就如傻子一般。”
“就算不坐在这,你也是个傻子。”
李珹澈神情冷漠,他捞起凳子坐了上去。
他心情不佳,想起方才走那一遭,他就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