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八周,每个周日上午,肖诺主动去大柳家,做好被或褥之后再帮忙做午饭,待收拾利落回到自己家,也就该回厂了。
大柳高兴的时候,会在火车站等她一同乘车。
有事或者有气时,就别想看到他的身影了。
肖诺尽量适应大柳的脾气、适应柳家的环境与气氛,但不经意间总会有股压抑劲儿冒出头来--那是一种很累很累的感觉。
她非常认真地做每一件事,也希望能够得到肯定。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会被挑出毛病来:棉花絮得薄了、厚了;针脚缝得稀了、密了;“做个被还扎手,一看就不是干活儿的人啊”;切菜该细的不细,不该细的都切碎了;放盐没准儿,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火候掌握不好,不是未熟就是过火了,等等。
回到家里,自家妈妈也没什么好脸色:这还没过门呢,就天天给婆婆家干活儿去了,还吃着我的、住着我的……
每次回想起两位妈妈严厉的神色,肖诺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为什么等待我的都是这种命运呢?
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是肖诺给自己出的认清现实的选择题。但她这次没出选项,因为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她的家乡,只要到过男方家里两次以上,就叫做去婆家了,那就是大家公认的处对象了。何况已经拿了定婚被面,开始做着结婚准备了呢。
唯一让肖诺得到安慰的,是她未来的小姑子,也就是柳家最小的妹妹开始叫她“嫂子”,并且偶尔粘着她了。那是个稍有野性却喜欢依赖他人的小姑娘,虽然闹腾些,倒也有可爱的地方。
或许还是我不够完美吧,只有继续努力了。
肖诺再次给自己打气加油,只是这一次,好像底气不太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