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星岩向前倾了倾身子,一字一字地道:“让、你、去、查、赫、莉、家、族。”
闻言,姚安歌挑眉:“你确定这是给我的任务?”
“……”没有忽悠过去,厉星岩有些无奈,大方地承认了,“好吧,这是给我的任务。”
姚安歌:“那你来找我说这事是……?”
“尧爷只让我查,又没说为什么要查。”厉星岩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我这颗脑子在你们面前,完全不够看,所以请教一下姚特助,尧爷这究竟是何意?”
姚安歌扶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淡笑着道:
“赫莉.珍身怀病毒一事来得太过于蹊跷,我们查出这件事背后之手乃是厉三少。但你好好想一想,便能知其中的漏洞。
“厉三少的行事一直都在我们的监视当中,而这件事他却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其背后真的没有什么人相助吗?”
“老三近段时间确实跟赫莉家那边走得近了些。”厉星岩蹙眉。
姚安歌摇了摇头:“尧爷让你查,是想确定事情的背后是否是赫莉家族所为不假,但……他更想知道,这其中厉老爷子的身影会有几分,又是从何时开始布局的。”
“父亲?”厉星岩震惊,“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实际上是父亲设计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是因为看不惯吧。”姚安歌笑着道,“这些年,厉老爷子对尧爷的所作所为,哪一件是能够用常理去解释的?”
厉星岩:“……”
姚特助说得没错,父亲看似对尧爷纵容,实则并不尽然。
表面给与他权力,背地里联合其他人来算计,这样的事并不少见。
可是厉星岩不懂,也不理解,这究竟是为何?
如果不是寄予厚望,那像对待自己一样去对待尧爷,不是更好么?
给了尧爷权力,却又不停地打压。
就好像是在告诫他,无论他有多大的能力,终究不能飞出父亲的手掌心,终究只是父亲手中的一颗棋子,无法脱离掌控。
父亲对尧爷,很多时候都是矛盾的,也是让人猜不透的。
见厉星岩迷惑的神情,姚安歌摇了摇头,注意力回到了文件上。
厉老爷子对待尧爷,是充满着一种扭曲的恨意的。
先让他高飞,再动手折断其翅膀,将其禁锢的牢笼里。
见他在自己专程修建的笼子里挣扎,咆哮,却又无可奈何。
以此,来获得变态报复的快感。
从来不曾见过,哪家里面,父亲会对儿子会有着这样的仇视。
就好似,这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仇人之子。
过去发生过什么,姚安歌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尧爷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些年的隐忍,蛰伏,布局,终于要得见天日了。
全程都有参与的他,仿佛见到了自己精心所制的作品即将面世,心里有着别样的悸动,与欣喜。
他是一个局外人,没有厉星岩那样的情感纠葛,有的只是在这场较量中的胜负欲。
从小到大,他不曾体验过输的感觉。
这一仗,他有信心去赢!亦也必须得赢!
无论是为了自己考虑还是为了尧爷,都要赢!
这边,厉星岩着手查询着赫莉家族。
另一头,在几天之后,厉老爷子得知厉旭尧回了欧洲。
消失了多日,这属实犯到了厉老爷子的禁忌。
厉旭尧在一家咖啡馆被厉老爷子的人带回。
回到厉家,就被关进了刑讯室。
那是一个专为惩戒家族里犯错之人的地方,但凡进去的人,若是出来,没有一个不脱层皮。
一时间,整个厉家都乱了——
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譬如厉家大少爷厉君昊与其母亲等;
也有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的,譬如厉家三少爷厉明轩与其母亲等;
还有少数担忧的,譬如厉家二房,也便是厉星岩的母亲。
不敢明面上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借着此事做些小动作的人,却是不少。
而成为整个厉家话题之人,在被关进了刑讯室之后,却是就像被抛弃了般,无人问津。
一日三餐照常有人送,吃完就被人收走。
就这样过了三天。
夜里,阴暗的刑讯室亮起了明亮的灯,驱散了黑暗。
厉旭尧知晓,这是老爷子来了。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走廊里便出现了一个头发斑白,身子健朗的老人,他手拿着拐杖,走得稳健。
一步一步,拐杖敲地的声响回荡在刑讯室里。
刑讯室的门被打开,厉老爷子走了进去。
手下端了一把椅子放在正中央,另外的人将厉旭尧抓起绑在而来刑架上。
说来也奇怪,生活在欧洲这样的先进地域,可厉老的刑讯却遵循了有着悠久历史的华国古代。
“关了几日,可有想通?”厉老爷子问。
声音浑厚,中气十足,丝毫听不出是上了年纪之人所发出的。
厉旭尧神色淡漠,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之事,没有丝毫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