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好半晌,司岚将手机拿过又放下,一次又一次地点开那个号码,却是始终没有按下拨打键。
她在犹豫,亦也在害怕着。
向来都是想做什么的她,此刻在犹豫什么,又在害怕什么,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尚且未能理出头绪。
屋内静悄悄的,昏黄的灯光之下,只有怀里小家伙的平稳呼吸声。
再一次拿过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往日里,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是在睡梦中。
可是今夜,她无半分睡意。
手机里终是没有传来所期待的响动,不知不觉间,竟就这么抱着睡了过去。
房间内的灯由天暗亮到天明,站在窗边的男人一宿未曾合眼。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的周身泛着森冷之气,让人不敢靠近,更别说是主动问询了。
姚安歌推开门,男人还是自己离开之时的姿势,像是一整夜都不曾变过。
他叹息了一声,走上前:“医院传来消息,赫莉.珍醒了。”
厉旭尧这才僵硬地转过身,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张漂亮的脸显得很是疲惫。
姚安歌本是要劝说两句的,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相识多年,厉旭尧的脾性还是了解的。
对待其他事情还好,但凡是与其母亲有何人关联的,任何劝说都不会管用。
“走吧。”厉旭尧道。
他嗓音沙哑,变得低沉不少。
到了车里,姚安歌开着车,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过去差不多要一个小时,你先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意料之内的,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厉旭尧的情况,见他闭上了眼睛,便将车速放慢了些许。
到了医院,已经是一个小时候之后的事情了。
姚安歌卡着时间点叫醒了他。
病房内,医生正在做着检查,记录数据。
等了一会儿,才推开了门。
这时医生已经差不多检查完了,见到两人,纷纷退了出去。
“旭尧,听说是你救了我……”赫莉.珍苍白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谢谢你。”
厉旭尧全身都冒着冷气,姚安歌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独属于他的招牌笑容显露,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双狐狸眼泛着金光,礼貌性的给与了问候:
“赫莉小姐感觉如何?可有什么别的不适之感?”
赫莉.珍并不介意厉旭尧的态度,她面上仍然是淡笑着,看不出任何的痛苦模样:
“有劳姚特助挂心,我没有感觉什么不适。”
姚安歌拿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旁,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赫莉.珍的脸上:“我有一些疑惑,还望赫莉小姐能够如实告知。”
闻言,赫莉.珍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沉默着的厉旭尧的身上,停留了十几秒,而后收回,温和地对姚安歌说:“姚特助问吧,只要是我所知,定会如实回答的。”
姚安歌:“赫莉小姐本应该在欧洲好好的当你的大小姐,当尧爷的未婚妻,为何会被人绑到此处?”
赫莉家族的名望并不低,而作为家族中最有潜力,也是最受重视的赫莉.珍,就算是厉家的几位少爷也不敢轻易动。
撇去家族不谈,就赫莉.珍本人就不是泛泛之辈。
但凡能被厉家选作未婚妻的人,各方面都会是优秀,其中一项便是武力值。
像厉家这样的龙潭虎穴,没点本事,不可能会活得下来。
据了解,赫莉.珍不管是在任何方面都是佼佼者,这样的她竟会被跨国绑,这件事怎么看都蹊跷。
赫莉.珍沉默了半刻,脸上那甜甜的笑容僵住,而后低垂着头,情绪骤然变得很是低落,自责地道:“……对不起,是我没用,给旭尧惹了麻烦。”
她深吸了一口气,似是鼓起了勇气,重新抬起了头:
“那天,有人突然给了我一封信,信里说他手里掌握着一个秘密,有关于旭尧的生死。我本是不想信的,可是又怕,这件事是真的。于是在经过一番纠结之后,我到了那人所说的地方。
“等了很久,从天明到天暗,都没有见那人出现。那时我才意识到,很有可能是被耍了,当时气极,并未注意到四周的异常,也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后来,脖子突然一痛,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到了这里。”语末,红了眼眶,一双圆而大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看着自从进来就一言未发的男人,更咽地说,“旭尧,对不起……对不起……”
“……”姚安歌默了默,而后问,“你说的那封信,现在在何处?”
赫莉.珍:“……在我家。”
姚安歌:“关于其他的,你可还知道些别的?”
赫莉.珍抿着唇摇头。
姚安歌站起身:“赫莉小姐好好修养,这件事我们会去查。”
语落,两人向着外走去。
在门口之际,厉旭尧忽然顿住脚,转身看着病床上的女子,沙哑的嗓音淡漠地出声:
“你身上被注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