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池相吗?怎么醒了?”淮谦泽一进门就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池白远脸色阴沉着,看神情都想吃了他。
“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淮谦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只是配着他那上扬的嘴角,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他是真的害怕。
“淮谦泽,你敢把我的收藏全部贱卖,你好胆啊!”池白远声音中透着一股子阴沉,这些收藏是他多少年来积攒下来的。
有不少稀世珍宝天下仅存,他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他一定心疼满府上下那些珍宝,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这些都是用权力攫取过来的宝贝,池白远把它们看得很高,当自己的理想灰飞烟灭后,只有这些所谓的珍宝才能让他感到心安。
“诶,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我又不是没给你卖出好价钱,你瞧一两银子,这可够你吃上几个月了!”淮谦泽故意恶心着他。
景国大臣的俸禄不算低,只是比起北魏等国来说确实是最少的,一方面是因为前朝大多因为官员俸禄太多导致国库羸弱,另一方面也是景国官员的待遇。
只要是入朝为官的,每个月除了固定的俸银外,其余各项开支皆可以算作公出,只是每个月都有上限。
像池白远每月拿下来的俸银就能到八百两以上,加上中书开支,每月上千两都是稀松平常,普通百姓家一两银子足够半年以上的花销,在他手上随随便便就已经挥霍出去了。
所以淮云浅登基以来还有个想法,就是削减朝中大臣收入,把官署的福利银取消,只是因为池白远的强项出头一直没有如愿。
“淮谦泽,你是再逼老夫!”池白远眼神很冷,那是他辛苦一辈子积攒下的本钱,粗略算去起码有上百万两,就这还是最低估价。
然而淮谦泽一两银子就给自己全卖了,任凭池白远如何豁达和隐忍,此时也早已不顾一切,准备与他们硬刚。
“真要说起来我倒要问问池相,你这一个月的俸银最多不过一千多两,你哪来的钱购置这么多奇珍异宝?”淮谦泽反问道。
池白远眼睛微眯,他知道即便他不解释,淮谦泽他们也明白这些东西如何而来,满朝上下都知道这种隐秘。
若是守着自己的那些死俸银,别说一辈子,几辈子他都换不来这么多东西,除了收受别人的礼品外,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淮谦泽,有些事即便我不说,你也应当清楚。”池白远语重心长,然而淮谦泽脸上的笑容却缓缓收敛。
“池白远,我跟你很熟吗?从刚才我就忍着你,直呼我的名字?你算个什么东西?陛下尚且尊称我一声王叔,你难道比陛下还要尊贵?”
“老夫今日称你名字又如何?你一个闲散王爷,如今得了势真以为自己能一飞冲天?老夫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秉承血脉的皇室子弟!”
“是吗?看来池相真的以为我皇室一脉不值得继续坐江山了,对么?”淮云浅的声音传了进来。
池白远既没否认也没肯定,现在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选择,淮云浅都不会放过自己,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选择的呢?
“从古至今坐皇帝位置的人多了,从未见过有如此羞辱朝中大臣的,你们淮家可真够标新立异的!”单单是这一句话,就够池白远死十几次的。
但是池白远也不是傻子,他推算着时日,想必这几天就是满朝大乱的日子,他早就与慕云锁商议好,这几日景国内外就会发生动乱。
到那时自己联合的朝臣再一起罢工,如果淮云浅不妥协,满朝上下就会立即瘫痪,这就是他的本钱。
只是他的想法被南宫宿算无遗漏,早在不久前就把他的所有后路都封死,可笑的是他直到现在还没有认为自己会输。
“池白远,你是不是觉得朕登基以来从来都没处置过一个大臣,就以为朕就是软弱可欺之辈?”淮云浅看着池白远的目光如同看待一个死人。
今天无论如何,池白远都绝没有退路可走,而他也不打算给池白远活路,既然证据都已经推到自己脸上,此时正是他表现自己杀伐决绝的最佳时机。
“往日你贪腐的事情桩桩件件查有实证,而今又犯了大不敬之罪,池白远,你说该如何定罪呢?”淮云浅背负双手,一种高居上位的压迫感袭来。
“你是皇上,天下事不都是你一个人说的算?就算我给自己辩驳,你照样不相信,到头来我还是死路一条。”池白远嘴角微掀,露出嘲讽的笑容。
“看来你是真不打算活下去了,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来。”淮云浅微微摇了摇头,看来今日自己是不起杀心不行了。
“想我当初还对你有过敬仰之时,如今发现自己的敬仰都喂了狗,甚至连喂狗都不如!”淮云浅说出的话更是不留任何余地。
这些话本不该从一个皇帝口中说出,然而淮云浅还是说了出来。池白远也不紧不慢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神情坦然自若。
“抓进来,押入天牢等待审问!”淮云浅声音冷漠,池白远大笑着,仿佛丝毫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中。
拿着全天下作为威胁的人,他们永远是自信的,池白远便是如此,他拿景国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