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云浅的祖父,淮千刃的父皇,也正是那个被称为武宗的人,在他御极的二十多年中,景国从偏僻一隅最终平定三国。
他也独具匠心的发掘了南宫昌这样的中流砥柱,最终也是以联姻的形式把南宫昌笼络在他的帐下,在景国不长的历史上,他是最有作为的皇帝。
现在不少人都怀念那个时期,就是因为那时有许多贤臣,梅寻之虽然现在让淮云浅愤恨,但是在任职宰相的时候,他可谓是尽心尽力。
在先帝继任之初,也曾打着恢复武宗之荣光,可惜最后却渐行渐远,以致于着二十年来朝政废弛,民生凋敝。
留给淮云浅的虽然是一个强大的景国,但与此同时,也是一个危机四伏的景国,一个必须需要动刀子的景国。
单单是京城中,那些大臣们四处兼并田土,横行无道强抢民女者不知凡几,更不要说不是在京城中的茫茫天下更有多少。
所谓的门生故吏,凡是有一个老师在京城为官,一到地方便横行霸道,以致于民怨沸腾,这二十年来大大小小十数次叛乱可见一斑。
从未有过一个崭新的朝廷会和景国这般,淮云浅深切知道景国需要变化,而这个变化则是需要他还有很多人一起才能做到。
“如果不是你继位,可能我也会学着成王那小子,一辈子闭上嘴做一个安稳王爷,不会选择出来主持朝政。”淮千刃站在那里,却让淮云浅看不明白。
举朝上下看不明白他的人很多,真要说起来是他知己的人极少,南宫昌是一个,所以他和南宫昌之间算是惺惺相惜。
“你觉得我相信你说的话?如果我不继位,你也一定会想办法让我继位。”淮云浅白了淮千刃一眼,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这女子前几天被人卖到青楼中,还好搭救的及时,今天本该是她做不了人的第一天。”淮千刃话锋一转。
“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对吗?”淮云浅嘴角微掀,淮千刃不置可否:“京城中做这种事的人很多,无论是池白远,还是别的什么人,他们的下人都做着这种事,我也不能确定是谁的人。”
“京兆尹府不管吗?”淮云浅眼中带着幽暗之色,淮千刃嘲讽一笑:“京兆尹府?小小四品官,你告诉我他敢管谁?每年京城流失上百女子,你以为都是被人看中去当小妾吗?”
淮千刃虽然隐居在府中,但是对于京城还有天下的局势他看的很清楚,或者说他的心从未离开过朝堂。
“明日就是你的登基大典,届时不会平静。”淮千刃陈述一个事实,淮云浅也明白,今天池白远的态度就是向他亮明立场。
只要淮云浅追查陈年旧账,或者是触碰到他的利益,池白远就一定会想尽办法与他斗法,直到他屈服为止。
“明天他们会从你的法理上做文章。”淮千刃留下最后一个提示后离开,淮云浅嘴角微掀,这些年过去了,还是只会这些套路。
他转头又看了一眼这里的街道,静悄悄的,连狗吠声都没有,这里的人太过贫穷,以致于连一只狗都不敢来到这里。
原本今晚是他留在府中最后的一晚,明日开始他就要住进那个偌大的皇宫中,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睡意,也不想回府。
他很想去见见她,想跟她说说自己心中的惶恐与不安,他站在南宫家门前的大树上,远远的望着府里。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突然,一道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淮云浅抬起头,只见南宫星正托着腮坐在树枝上,好像等了很久很久。
“今天去了一些地方见了一些人,就耽误了时间。”淮云浅神色变得温柔,南宫星瞥了他一眼:“是淮千刃去见你了吧?”
“你怎么知道?”淮云浅眨了眨眼睛,南宫星指了指天空:“第一,你现在什么事都瞒不过我,第二,淮千刃下午来拜访过我父亲,想都不想就知道他禁闭了这么多年,一定是想要做些什么事了!”
“是啊,他是想重新复出,只是我在想他的目的是什么。”淮云浅眼睛微眯,南宫星踹了他一脚,差点把他从树上踹下去。
“你是不是猪啊,还是你当了皇帝糊涂了?不要每件事都考虑别人的目的,他就没可能是真的发自内心想去做什么吗?”南宫星没好气的说道。
淮云浅这才尴尬一笑,随后猛然醒悟过来,他先前着了道,差点误入歧途,陷入和淮冬青一样的地步。
“皇位这个位置是会改变人的,它会让人变得多疑,让人变得不像是人,如果你控制不了皇位,只会被皇位侵蚀你的思想,那时一切都晚了!”南宫星怕的不是淮云浅登上皇位,而是他成为皇位的附庸。
曾经的淮冬青就是这样,有太多的人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他的一切就都变了,还好淮云浅曾经的经历让他意志坚定,从今天的表现就能看出,他在适应着掌控皇位和权力,而不是成为其附庸。
“淮千刃既然想要出山,那就让他出山好了,有他坐镇,你的担子也会轻一些!”南宫星捧着小脸,突然看到一旁淮云浅冲自己眨着眼睛。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南宫星白了他一眼,淮云浅摇了摇头:“就是觉得这些话本来不是你会说的。”
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