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湖边,不远处两个士兵正胡乱闲聊,他们从天气说到报酬,从美酒说到美人。祝梓蹲在草丛里不敢吱声,在她不远处肖哥直接趴着。
没办法,他蹲着绿植没法挡住他。
两个士兵可能尽兴了,结束摸鱼闲聊的时光,离开清冷的花园享受美酒去。祝梓也是蹲累了,谁知道临到头从哪窜出俩摸鱼崽,要不是肖哥眼疾手快拉着她躲进一旁绿植里,现在他俩已经被抓起来了。
“肖哥,他们走远了。”
“累死肖爷了,地上趴着可不好受。”
肖哥站起身拍干净身上的土,抱起放在一旁的罐子。两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来到小船边。
实际上祝梓低估了白天和夜晚的区别,如果不是有人一起找路,祝梓得围着湖边绕一圈才能确定没有遗漏小船。昏暗的环境她看什么都像船。
肖哥抹了把头发,正巧取下头发上的树叶。他也没想到自己顶着片树叶走过来,顿时有点尴尬。其实他大可不必,祝梓根本没看见,身高差距让她没注意对方头顶还有树叶。看他没往前走,还以为等着自己找那只鸟,祝梓特意走在前面翻找那只小小的鸟。
船身可能在水面上漂远了,祝梓在周围翻了一圈也没看见雕像,两人只好点了灯再仔细看。还好船绑着绳子,不然得上演一出刻舟求剑。
“肖哥我找到了!”祝梓小声呼唤对方过来,在灯光照耀下鸟的眼睛特别漂亮。肖哥蹲过来挡住些光,也避免油灯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好家伙,漂亮。这眼珠子还是红色的,像蓝宝石似的。”肖哥伸手摸了摸雕像,低下头仔细观察。
“还是只燕子咧。”
祝梓听到这句话脑袋像被一到闪电劈中,她惊讶至极,仿佛意识到之前有什么错误。
“什么?燕子?肖哥你仔细说说,这是只燕子?”
“是呀,你摸摸,鸟嘴小小的,身上羽毛的棱角多漂亮。如果不信你摸尾巴,尾羽是不是分的很开。”
祝梓连忙伸手摸,她不懂燕子和其他鸟的鸟喙、羽毛有什么区别,但是她知道燕子尾巴似剪刀。果然摸到细长的两根尾羽。
“肖哥你看过《快乐王子》吗?”
“又是童话?怎么净触及我知识盲区。你给我说说。”
肖哥看起来有点恼怒又像无奈,祝梓突然就放松下来,不去想其他人会不会觉得她隐瞒了什么的。
“也是王尔德写的,说的是一个快乐王子像立在城市里一根圆柱上,他全身贴着金叶子,佩剑上有一颗大大的红宝石”
祝梓摸了摸鸟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两颗明亮的蓝宝石,就像这只鸟。燕子因为迷恋芦苇没有飞到暖和的城市,它认识了快乐王子。快乐王子恳请燕子将它身上的红宝石、蓝宝石、金叶子送给贫困的女裁缝和她发烧的儿子,送给阁楼里寒冷的年轻作家,送给卖火柴的小女孩,送给如乞丐般的孩子们。”
“燕子刚开始一遍又一遍说自己要离开了,王子瞎了后它选择留在他身边,最后燕子冻死在快乐王子像脚下,它临死前问王子能不能亲吻他的手,王子却说希望它亲吻自己的嘴,因为他太爱燕子了。燕子死了,王子的心碎成两半。”
祝梓一下子说完,眨眨眼睛摸在雕像的头上。肖哥听得眉头紧皱,他抿住嘴。
“童话不都是幸福快乐的嘛,怎么你们说的童话不是这死就是那死的。”
“噗!”祝梓实在忍不住笑出声,肖哥一开口什么低潮情绪都得靠边走。
“怎么了?肖爷说的有问题?”
“没有没有,是王尔德的错。”
“这故事听得怪让人心疼的,害,不过结局也挺好。”
祝梓没有反驳这句话,她没说雕像因为被大家嫌弃太丑而被推倒融掉,快乐王子和燕子永远在上帝的黄金城。
“可这童话跟我们有啥关系啊,本来一个童话就够难解了,怎么再来一个。”
祝梓也没招,至少不像昨天那样两眼一抹黑已经是万幸了,而且她觉得《快乐王子》的故事她不用再说一遍,除了大哥肖以外其他人应该都熟。
本来这俩都是耳熟能详的故事啊,怎么到肖哥这就变了呢。
两人沉默片刻,突然湖面盛开一朵水仙,它在一瞬间发出光亮,又立刻沉入水中。祝梓觉得自己知道昨天晚上看到的白光是怎么回事了。
祝梓还觉得她又要讲故事了。
果然,肖哥也想到同样的事情,他转头盯着祝梓。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看着水仙花沉入湖中,消散不见。祝梓壮着胆子将一根手指伸进湖中沾水,又将手指含进嘴里。
她确定自己又要讲故事了。认命地叹了口气。生活不易,小祝叹气。
“肖哥……你听过王尔德版本的《水仙少年》吗?”
“说吧,等会儿万一有人不知道我还能说说。”看样子肖哥也放弃了。
“希腊神话里说水仙代表自恋,来源于一个少年,他对自己的样貌如痴如醉,每天都要到湖边欣赏自己的容貌。有一天,掉进湖里淹死了,他落水的地方开出一朵花,取名水仙。王尔德在故事结尾加了一段。”
祝梓突然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