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这儿,他会愿意的。”牧宏明淡声开口,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来。
秦桑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卑鄙,而牧宏明却不在乎她的反应,走到了一楼后,给茶几上的鲜花都喷上了水。
她凝视着那神色沉静,专注于打理鲜花,和当年那满身肃杀之气的男人几乎要找不到共同点的牧宏明,不禁有些怔神。
脑海中,第一次和牧宏明的正式会面,就是在那个下着大雨的雷电之夜。
那日,天空阴云密布,直到现在她还能清晰的记得雨水打在身上的蚀骨冰凉,冷到现在忆起,还浑身发颤。
……
秦桑穿着一身蓝白的校服,眼中满是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刚放学,出了校门后,她就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
电话中,一道浑厚低哑的男声响起,“秦桑,你母亲想见你最后一面。”
她脚步瞬间顿住,神色也有了一瞬的僵硬,“最后一面……是什么意思?”
刚问完,她就发现有一辆轿车停在了自己面前,两个黑衣男子从里面匆匆赶来。
“他们应该到了,上车吧。”对方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于是,秦桑就这样被带上了车。
她全程脑中都是空白的,一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在心中挥散不去,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天空中不知不觉间被乌云掩盖,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
阴云密布的天气,让天空暗沉一片,像被黑布笼罩,空气森冷的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逐渐的,雨势越来越大,车窗被雨滴拍打的已经看不清窗外的景象,秦桑双手死死抓住裙摆,充满了不安。
最后,车是在医院前停下的,她冒着雨赶到医院内,在黑衣男人的带领下,坐着电梯直达高级病房。
走廊有一排肃静的黑衣保镖,目不斜视的守在那儿。
她推门而入后,一眼便看见母亲口中戴着氧气罩,面容毫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牧宏明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轮廓深邃的脸上带着紧绷的煞气,眼神冷的毫无温度,视线紧盯着床上的女人,似在压抑着什么。
知道她过来,他也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
“桑……桑……”
夏冷烟伸出插着针头的手,似乎想要抓住她,以往充满了温柔慈爱的眼神,此刻多了些泪意。
“怎么回事?”秦桑走过去,声音干涩的几近暗哑。
“车祸。”牧宏明嗓音低哑的开口。
听到这两个字,秦桑顿时有些站不住脚的后退了一步,像在恐惧着什么,眼睛顿时间就红了。
夏冷烟静静地看着她,像是看不够似的,眼中带着柔和的笑,只是那笑中却隐藏着浓稠的不舍和愧疚。
从被带到医院,到看到母亲以这幅面貌躺在病床上,秦桑全程都是魂不附体的状态,看到这个样子的夏冷烟,她所有恨,所有怨,都变成了茫然和空洞。
“桑桑,妈……对不起……你。”
夏冷烟艰难的说完这句话,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再转过头看向坐在床边绷着脸的男人。
所有言语,似乎都化作了一个充满柔情的眼神,无需多言,他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烟儿。”
牧宏明赤红着眼眶,伸手抚上她的面颊,然而下一秒,那双温柔的眸,便轻轻闭上,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弧度。
“滴——”
心电仪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像直击在秦桑心脏上的一把刀,猛地让她的心四分五裂。
她脸色惨白下来,不敢相信那个女人就这样死了,死在了她的眼前。
从医生过来做检查,到母亲被推走,秦桑都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无措。
直到她看见牧宏明将母亲的尸体从停尸间抱出来,放置在轮椅上,动作轻柔的在她腿上盖上了一层毛毯,就要将人给推走,她才反应过来的挡在了他面前。
“你要带她去哪儿?”
牧宏明终于给了她一个正式的眼神,只是那双幽邃的眸,却泛着无尽的冷,让她心生畏惧。
“她是我的妻子,自然是回我牧家。”
“你们还没有领证,没有资格处理我母亲的尸体。”即便男人的眼神让她恐惧,却不足以让她因此退怯。
牧宏明目光中毫无波澜,声音也是没有半点起伏的沉寂,“看在你母亲的份上,这句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我让人送你回去。”他说着,目光投向一旁的保镖。
对方点头,来到了秦桑身边,“秦小姐,请跟我走吧。”
秦桑倔强的看着牧宏明,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把我妈留下!”
“不是不肯认她吗?”他面上多了些讽刺的意味,“现在知道她是你母亲了?”
秦桑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要不是你,我们一家人还好好的!”
她恨这个男人抢走了她的母亲,更恨他抢走了她,最后却没有保护好她!
牧宏明冷着脸看了她半晌,最后朝保镖示意,对方立刻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秦桑拉到了一边。
秦桑无能为力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