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京城人可以说是吃瓜吃得应接不暇,都要被接二连三的瓜给撑死了。
先是容博和夏之遥被撞见丑事,然后又是康王妃的娘家宣平侯府被爆出子夺父妾一事,宣平侯世子骆祁——也是康王妃一母同胞的哥哥因此被废黜世子之位,父子之间更是反目为仇。这事出来以后,康王妃便病了,京城众人议论纷纷,都说康王妃这是借病躲羞呢。
在五月五号时,更是有几个御使上折子弹劾康王私下抢占铁矿和银矿,全朝哗然。
铁矿和银矿这两东西太过敏感,这让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康王身上,不少人回想起了好多年前康王也曾和当今天子争夺太子之位。于是他们忍不住怀疑,这几年来表现得闲云野鹤的康王,不会还暗戳戳地图谋此事吧。
当今天天子励精图治,四海升平,在很多人眼中,他虽然偶尔会做出不着调的行为,但称得上一代明君,他们可不愿意见到大夏朝政动荡。
一时之间,弹劾康王的折子如雪花般飘落,以前那些怂恿圣人立康王之子为嗣子的大臣们,为了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落井下石不落人后。
虽然康王将这锅推到下属身上,表示自己也被瞒在鼓里,但这话显然没人相信。
在群情激奋之下,康王最后被降为郡王,知大宗正事的职位被剥夺,他原本的封地更是被收了回来。至于他甩锅的下属,更是被判绞刑,他的家族男的流放三千里,女的没入贱籍。
对他来说,后面两个才是伤筋动骨的打击。大夏在开国的时候便成立了大宗正寺来管理宗室,这都是由宗室成员充任,康王是在七年前担任知大宗正事,监督管理宗室,其他宗室或多或少得看他的脸色,让他风光无限。
更别提封地了,没了封地,等于没了税收,没法暗中在封地培养自己的势力,失去了一方依仗。
下早朝时,原本称得上风度翩翩的康王瞬间苍老了十岁以上,身影都变得佝偻起来。而其他人都离他远远的,像是在躲避着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些年来,作为天子的弟弟,手握实权备受器重,如今他在朝中地位一落千丈。这让一直虎视眈眈谋夺皇位又心高气傲的康王如何能接受。
偏偏他那些势力都在地下,见不得光,只能忍下这口气,不得不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康郡王,您犯下这样的大错,圣人却舍不得责怪你太多,圣人洪恩浩荡,康郡王可不能辜负了。”
在肃义伯眼中,皇帝对康王的惩戒太轻了,康王这行为也就只比造反差一点。他动用手头所有人脉势力,将康王侵占铁矿和银矿一事捅出,就是打着将其彻底踩在脚下的想法。
没想到圣人还是手下留情,居然没将康王逐出宗室,贬为庶人,这让他心中分外不服气。
康王冷冷地看着肃义伯,这个曾经的下属——他心中十分清楚,这事会被捅出来,肃义伯只怕出力不少。他是在报复!报复自己断了他成为皇帝岳父的希望!
他没想到自己再小心不过了,却还是被肃义伯发现了他动的手脚。
他目光从肃义伯身上滑落到不远处的容博身上,对方城府显然不如肃义伯,望着他的表情难掩幸灾乐祸。
康王冷笑一声,甩袖离开。
他可不会就此轻易罢休,肃义伯和容博如此算计他,这笔账他迟早要讨要回来。这几年他就先蛰伏下来,先重新博取天子信任再说。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皇宫。
才出了皇宫,他的管事便迎了上来。
“马车上说话。”康王难掩脸上的疲倦。
上了马车后,马车缓缓前行。
郡王和亲王的规制不同,康王心中十分清楚,这马车回去后只怕得整改了。
他那管事咬牙说道:“王爷,肃义伯之所以会发现此事,是因为骆世子的缘故。”
康王妃娘家姓骆,骆世子原本指的就是康王妃的哥哥。
康王容珏说道:“骆祁已经不是世子了。”他也知道骆祁是被陷害的,但他奸淫庶母是事实,顶着这名声,骆祁已经是废子了,这辈子都别想继承侯府。康王先前在夏之遥的名节上做文章,没想到肃义伯礼尚往来,甚至做得比他还狠。一出手便废了他的妻族。
肃义伯在他心中已经超越天子容季,成为容珏最恨的人。一想到这事,他气血便翻涌了起来,就连喉咙口都有一股血腥味冲了上来,被他强行吞了回去。
管事继续道:“看管杨界亲人的是骆祁宠爱的小妾的娘家弟弟。”
“那个仆役,仗着自己姐姐受宠,顶着宣平侯世子的名头,在外嚣张,醉酒后更是和自己的相好吐露了一些话,这才被肃义伯的人给察觉到端倪。”
然后就调查到了王爷头上。
康王听到这真相,原本胸腔翻滚的气血再也压抑不住,直接冲上了天灵盖。
他嘴一张,吐出的献血就这样洒在马车内,在上面留下了红梅似的血迹。
他一贯行事谨慎,尽可能不留下把柄。因此对于肃义伯是如何找到他一事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谁知道这祸头子竟是自己的大舅子。
谋划了多年,却因为大舅贪花好色而毁于一旦,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