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锦下了决心,跪了下来,磕头,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我不知道奶娘居然是这种人,若是知道她竟敢对卫国县君出手,我肯定会阻止她的。”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张对吗?”容季问道。
于锦咬牙说道:“对!”
“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对付苏悦灵?她和苏悦灵甚至素未谋面。”
于锦一咬牙,“因为我对元随君一见钟情……而且在更早以前,我们就见过面了。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他现在就是我的郡马了。奶娘知道这事后,为我抱不平,这才想出手对付苏悦灵吧?”
“我只是在她面前抱怨了几句苏悦灵而已,我其他的什么事都没做。我也没想到奶娘做得那么过分。”
“虽然我不知道那药是什么,但肯定不是普通的药。”不点出这药的严重性,于锦真的很怕舅舅会用在她身上,让她姣好的面容毁于一旦。
容季声音冷冷的,“呵,元随君既然选择同卫国县君成婚,那就说明对你毫无感情。即使你拥有郡主的身份也一样,你只是自作多情罢了。人家郎才女貌,感情甚笃,轮得到你反对你委屈?”
“你用什么身份反对?有什么资格?”
于锦长长的指甲都掐进了手掌心,疼得她眼尾都红了。他可是她舅舅,他怎么反而站在外人的立场上?她尊贵美丽,优雅大气,苏悦灵只是平民出身,她不信元随君会放着这么好的她不要,选择苏悦灵。
容季宣布,“杜若包藏祸心,试图戕害卫国县君,以下犯上,罪无可赦。将她打入天牢,杖打一百大板。一个月后问斩。”
问斩??
于锦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舅舅。舅舅居然要杀了奶娘?她原本以为最多就是将奶娘关押,或者杖打几十大板,等风头过了,就可以将奶娘放出来的。
结果舅舅居然要杀了从小陪在她身边,对她十分疼爱的奶娘?
于锦感觉心脏像是被看不见的手紧紧抓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惊慌失措说道:“求舅舅饶了奶娘这一回。奶娘她只是太关心我了,而且苏悦灵这不是没事吗?”
“不是说苏悦灵善良宽容吗?她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也会原谅奶娘一时的鬼迷心窍的。奶娘她跟在我身边将近二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她对苏悦灵,对皇后包藏祸心,我便容他不得。你献上来的生子秘药,也是她拿出来的吧,那东西服用后会让母体虚弱折寿,这事你知道吗?还是说你也是同谋?”
于锦自然知道,还巴不得皇后最好一命呜呼呢。但她肯定不能在皇帝面前承认这件事。
她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了,怎么可能让皇后舅母服用这药?舅母一直疼我,我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我没想到奶娘会隐瞒我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会为她求情了,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心中明白,加上皇后这件事,奶娘是护不住了。她现在只能尽量撇清自己了。
于锦瘫坐在地上,手脚冰凉。
只是元随君那边……
才出了这事,她再继续惦记元随君的话,肯定会让舅舅勃然大怒。她和他就这般有缘无分吗?
求而不得的痛苦化作穿肠毒药,让于锦备受煎熬,只觉得心如刀割,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滑落下来。
平时的她骄傲如孔雀,现在却仿佛被暴风雨摧残的花草,看起来十分可怜。
只是容季在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后,对这个外甥女已经痛心失望到不行,根本生不出心疼的心思。
于锦默默垂泪,以为自己这回牺牲了奶娘后,这事也就过去了。
下一秒,却听到容季说道:“大前年你去郊外,只因为一位富商妻子见不惯你作为,说了你几句,你便刻意派人将乞丐丢入她房间,让那妇人受辱,被夫家休弃。”
“平日心情不好,便对府中下人大打出手,轻则鞭伤,重则残疾。这其中有五个下人因为伤势过重而亡。”
“前年有个小孩不小心撞到你,你便让人将他丢到水中。如果不是他及时被救起,将葬身水底,但他也落得了见不得河水的病灶。”
“前年……”
容季将大理寺卿调查到的这些慢慢说出来,平静的语气却宛若暴风雨前的平静。
没亲眼目睹,他还真没想到于锦心性恶毒成这样,顺她者昌逆她者亡。心情一不好,就以看他人痛苦来取乐。
于锦紧紧咬着唇,唇瓣都被她咬出血来。
她眼中满是失望。
舅舅已经不是以前的舅舅了,现在的他完全不疼她了。
她在自己的府邸,鞭打自己的人,有什么错?其他贵族也未必比她清白多少,只不过是会掩饰罢了。她一贯真性情,不屑掩饰。
至于那些贱民,他们冒犯了她,她出手对付他们又怎么了?
贱民的命本来就不值钱,好歹她还让人送了银子去他们家呢。
容季说到后面,神色越来越冷,眼中再无半点温度。
“传我的旨意,明慧郡主于锦草菅人命、残害无辜,恣意妄为,罪证确凿,今将她贬为庶民,打三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