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安知夏眨眨眼,似乎不太明白,她怎么又醒过来了,这里也没有要砍的对象。
她的目光划过黎阳,于尧,李肃,最后落到了吴梦珂身上。
“我知道你,赵国间者。做他国间者的内应我见过不少,你这种主动请缨的却是少数,人家说世家多出狭隘之辈,在你身上,算是印证了。”
吴梦珂惊讶了一下,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女儿身上有一位宗师。
怪不得,怪不得邱振青的计划失败了。
“你想要做什么,从我女儿的身上滚下来——”
“这会儿就别装什么慈父了!”安知夏有些厌恶的皱眉,“当年你会娶那样的妻子,不就是为了借机掩盖身份,你以为你隐藏的多好,自从你一反常态离开京城起,你已经在各地绣衣使者的监视下。如果你一辈子当个普通人,绣衣使者也就放你一马,现在看来,有些人注定不会迷途知返。”
安知夏说了这么多,黎阳只觉得她只是不想面对亭子外的某个人。
黎阳一想到,这样的场景也有他一份贡献,就觉得还不如别脱困了,不就是丢个魏国嘛,想想还是挺心疼的。
安知夏眼神闪烁,黎阳目光乱飘,二人不知怎的对在一处,随即一同转向别处。
“行了赶紧把这乌龟壳砸了,我们出去嗨。”黎阳的声音都变调了,仍旧还记得到底是为了什么。
于尧赶紧附和:“是啊,既然四位宗师齐了,就赶紧破开笼中鸟吧。”
李肃深吸一口气,“所以,黎阳大人和齐后……”
“什么都没有,你给我闭嘴!”
“能不能成功的关键,还在你身上!”
安知夏手中的天子,可不是吃素的。
安知夏心中默念三字经,重重压下心头淡淡的心虚,示意黎阳通知外面的明堂,准备一起攻击。
黎阳只觉得满嘴发苦,你们有什么不好说的,怎么找他这个传声筒。
黎阳瞅了一眼陛下,忍不住像只感知到危险的乌龟,恨不得往沙地里藏一藏。
最后还是于尧自告奋勇,解决了沟通问题。
四人同时攻击一个方位,只见空气中浮现出道道血色红线,被四股力量同时撕裂,红线根根断裂,发出连续轻微的崩断声。
红色的烟尘混合着青色的剑芒,两相对抗,各自拉扯,浮现的红线越来越密集,渐渐的被斩断的红线越来越大,红线中穿梭的剑芒越来越多。
仿佛恒久,又仿佛是一瞬间,终究是剑芒占据上风。
红线断口越来越多,原本严丝合缝的笼中之鸟,如同撕开一道口子的渔网,让里面的人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李肃第一次尝试居然就挥出了上上签!
安知夏忍不住用奇异的目光看向李肃。
她很意外。
安知夏没有发现,原本委屈的在等她解释的明堂,已经从亭子外钻了进来,带着满身重重的气压,向她靠近。
“哎呀陛下,您听我辩解,不,我是说解释,这道灵法本该是你与齐后绑定,我也不知为何,会落到我头上。这其中只是出了差池,我可以解释的。”黎阳仿佛很害怕明堂将军误会,冲过来就要解释。
也打断了明堂的怒火。
他心中有些好笑,难道黎阳以为,他会伤害安知夏?
“知夏,我不怪你。”
嗯嗯,我相信,如果你的语气不是如此委屈不忿的话,安知夏咳嗽一声,笑嘻嘻靠过去,问明堂,“你吃醋了?”
没想到九国大名鼎鼎的暴君,居然乖乖点头了。
安知夏想要回到前一刻,让嘴欠的自己消失。
“那个还等什么,赶紧去收拾天演楼三位宗师,别真让人端了老巢。”黎阳这时候就该当个鹌鹑,竭力抹消自己的存在感,但是不知为何,他会突然开口,打破了安知夏和明堂之前,旖旎的气氛。
他能感受到李肃和于尧那火烧一样的目光,心中的懊恼都快占据了识海,仍旧闭着嘴没有解释一个字。
——
京城已经陷入一片火海,曾经繁华的都城到处都是逃跑的人群,官府的差役们忙得脚不沾地,竭力疏散人群,又要打击那些趁机放火抢劫的宵小。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女儿!”一个妇人披头散发倒在地上,脚踝处肿的老高,她竭力靠在围墙上,才没有被人群带走,“救救我女儿,她还在院子里!”
妇人正对着的院子,已经烧起来了。
明亮的火光,在夏日燥热的空气中,燃烧的更加猛烈。
街道上到处都是奔跑的人,却没有一人留下来,帮她救女儿。
妇人尖锐的嚎叫传出去很远,她猛地跪在地上,不顾脚上的疼痛,不住的对着人群磕头,咚咚咚的声音在街道响起,“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女儿,那火才起来,还来得及,求求你们了!”
被哭求人群根本没有放慢逃跑的速度,只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不忍心,劝道:“火太大了,太晚了,没救了,你还是顾着自个吧。”
救不了了吗?
妇人抬起磕破了的脑袋,麻木的扫过乱糟糟的街道,她又磕了下去,嘴里一直高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