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曜什么都不懂,但他下意识叫了一声。
整个人倒在地上,屁股摔的很痛。
父王没有回头,其中一个黑衣人转身,向他走过来。
那刀刃上反光的亮点,吓哭了小穆曜。
他好疼,好害怕。
他迫切希望谁来保护他,可是,他看过去的方向,只看到父王大杀四方。
父王的红缨枪上沾了血色,几个黑衣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只要挡一挡,就可以将这个要伤害他的黑衣人杀了。
可是,父王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他哭的泪流满面,也没有人会来救他。
第二天,他在自己院中醒来,听说昨日有人刺杀父王,都被父王杀了。
二公子院中也进了刺客,孙密孙先生去的及时,什么事都没有。
可以自保,有人相护,唯独他,听天由命。
对方派了人杀王爷,杀二公子,却没有人来他的院子。
如果不是他自己跑去找父王,怕是根本不会和黑衣人相遇。
从那天起,府上下人对他和二公子的态度,就变了。
只是因为,他根骨不好,习不了武。
淮南王府,更需要一个学武坚毅的继任者。
既然少主之位,早就有了挑选标准,又为何要收养他。
让他做不了亲父的儿子,也得不到养父的爱重。
从那一刻起,穆曜突然长大了。
他一瞬间明白了,养子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
如果他能成为穆晨那样的少年将军,王府就不会出现二公子。
因为他让王府失望了,才有了穆晨。
他不是王府理所当然的继承人,他名为少主,实为家臣。
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理所应当属于他的。
他开始学着操持府中庶务,关心幼弟,尊敬父王。
就这样过了八年,他成长为所有人都尊敬的世子,淮南各地的官员们,也理所应当的将他当做下一任淮南王。
可是,穆曜很清楚,这不够。
父王真的会一生孤独,将淮南王府这诺大的家业交到他手上吗?
尤其是,在他知道,父王有问鼎中原的野心后。
穆曜眼前一片模糊,只知道不远处,有他的执念。
“我总要,总要拥有一份,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东西。”
安知夏看着一步步靠近的穆曜,有些想笑。
“真是天真,可怜。”
她看了一眼,被穆曜放在炉子上温着的酒,对方带来的绿蚁酒中被人下了药,应该被和谐的那种。
显然,穆曜来之前,已经喝过了。
倒是她大意了,以为不喝有问题的东西,就不会有问题。
当初她在长公主赏花宴上中了招,怎么会不长记性。
她从香囊中取出一枚丹药,服下。
问题解决。
安知夏伸手,随意给了穆曜一拳,就把个高壮的男子,打晕了。
她连江湖超一流高手都能打趴下,一个未曾习武的普通人,能有什么威胁。
“现在,就等着幕后之人下一步安排。”
她实在想不通,送中毒的穆曜过来,有什么用?
系统叹气,【你若没有解毒丹药,不就派上用场了。】
安知夏点头,【那倒是,这算是解除我武力最好的方式,如果发展顺利,真正要我命的杀手,应该已经到了。】
没有人会想到用这种药对付男子,可是用在女子身上,格外有效。
能设计出这种计谋的人,足够无耻。
亭子外突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西北角的幕帘被揭开,一股冷气冲进亭子里,炉子里的火焰被冷气一压,燃烧的更加猛烈。
安知夏看着走进来的人,有些疑惑,“明堂?”
明堂将军看着美人靠上的安知夏,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穆曜。
手中的长枪刺出,目标直指对方心脏。
安知夏赶紧一把拦开,“他不是你养子吗,而且他只是被利用了,罪不至死。”
“被人利用伤害你,他该死——”
明堂将军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安知夏,明堂将军一把揽住安知夏,她下意识推了推。
明堂将军的眼睛,更红了。
“等等,你不会是中药了吧?赶紧出去——”
亭子的幕帘被外面的人一剑斩断,半截幕帘落地,剑锋目标直指安知夏。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亭子外面。
可惜,杀手料错了,亭中还有另一人。
明堂将军手中的长枪飞舞,仅仅一击,刺客就被打的反向飞了出去。
杀手猛地吐了一大口血,整个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虽然比不上盲剑客,却也只差一线,难道在武道上,这一线的差距,这么大?
孙密带着人赶到,直接将怀疑人生的杀手拿下。
亭子里突然没有了动静,其他人面面相觑,似乎想要从半截幕帘看进去。
被孙密一把拉住,带着其他手下准备撤。
“等一下,把他带走。”明堂将军的语气中,充满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