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安知夏吐了口茶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茶水,太烫了。”安知夏咳嗽两声,放下手中茶盅。
张妲眼含讥讽,“哈哈,这有些人啊,插上了凤凰羽毛,也是落毛的鸡,好茶就不配给她喝,浪费!”
安知夏是罗三娘那边的人,就凭这一点,她对安知夏就喜欢不起来。
钱百户见吐了茶的是个美人,其实也没有多生气,人总是对美好的事物,多两分耐心,“这位夫人若是对我绣衣使者不满,直管直言,何必借机嘲讽,鸡怎么了,你家不吃鸡肉,你以为你是世家高门!”
淮南百姓家中,最多的肉食,便是鸡。
宁城的白斩鸡,是出了名的好吃。
张妲没想到自己指挥的刀,砍到了自己身上,真是粗鄙武夫,不堪为伍。
老夫人重重拍桌,“百户大人,不知这位安千户,如何认得我家九娘子,还要给她保媒,纳入淮南王府?”
钱百户哪里知道,“你这个老夫人,这既然是我家千户大人的命令,你执行就好,居然有胆子,对着千户大人的军令,问三问四。”
他们这些军户,只知道听令行事,至于长官有什么计较,他们不在乎,也不敢问。
“好笑,你家刚上任的督法千户,不来王府拜见我父王,却跑到宁城,做什么媒人,难道她安千户让我家兄长纳妾,我家兄长就必须从命!”穆晨可没有大哥的好性子,让这些走狗鹰爪之流,舞到他头上,还不吱声。
“穆晨,闭嘴,他们可是绣衣使者,不过是个妾室,纳了也就纳了。”穆曜表面训斥,实则是说明了二弟的身份,哪怕是绣衣使者百户,也该有几分顾忌。
钱百户原本气愤的脸,果然收敛了两分,“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世子爷和二公子,你们在正好,还是世子爷大气,不为难我们这些当差的,那就这么说定了,九娘子以后就是世子的人了,望世子看在我家安千户的面上,善待佳人啊!”
眼看就这么两句,罗九娘入府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若是之前,罗三娘认了也就认了,可是有罗老夫人分析,罗三娘便知道。
此时九娘子入府,便是绝了她与世子和好的机会,以后她也就是个主母,日子过的怕是比有两个女儿的母亲,还不如。
“谁说定了,就这么定了,淮南王府的脸就这么好打?”
罗三娘惊讶的看着,此时出声的安知夏。
她认识的安知夏,是个温柔、多才的美娇娥,每次和她说话,都是温声细语,何时这般严肃又正经。
罗三娘伸手扯了扯安知夏的衣袖,“知夏,算了吧,那可是绣衣使者。”
天子使者,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哪怕是世子爷的面子都不好使,他们罗府,又有什么资格提出反对。
没看见祖母,都认了。
安知夏轻抚开罗三娘的手,“别说绣衣使者没有插手王府世子婚事的兴趣,单这位钱百户,你凭什么一言就往安千户身上背锅,安千户连罗九娘怕是都只见过一面,怎么可能害她为妾?”
钱百户被安知夏的气势一压,说来也是奇怪,若是其他旁人质疑绣衣使者,钱百户腰间的大刀已经出鞘,可是对上安知夏,他似乎并没有拔刀的勇气。
想到这里,钱百户瞬间发觉不对,能当上百户的武者,别的不说,对高手的警觉还是挺好使的。
他将右手搭在刀柄上,“敢问阁下,到底是谁,难道是要与我们绣衣使者为敌?”
“钱百户这话严重,我何必与绣衣使者为敌,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见过安千户?”
钱百户保持警惕,却也乖乖回答,“不曾。”
刚说完,钱百户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见鬼了,要不,就是面前这个人,很不简单。
这下,连九娘子都发现了不对,安知夏区区一介女子,在气势上,居然完全压制住了钱百户。
难道她,不知道绣衣使者的可怕?
安知夏道,“擅闯民宅,欺压世子,与其问我是谁,钱百户还是关心一下你的前途。”
随着她往前一步,钱百户应激拔出刀刃,双手握刀柄,刀尖直指安知夏。
安知夏轻笑一声,不知怎么动了两步,已经到了钱百户身前,芊芊素手握住刀刃,轻轻一掰。
刀,断了。
安知夏将半个刀尖扔到地上,随意拍拍手,“功夫一般,刀,不错。”
“那当然,这可是绣衣使者衙门的军需,一般军中百夫长都比不得。”钱百户骄傲一半,才反应过来,脸色就像是死了家中亲人,仓皇间亚咽了咽口水,却不愿意退一步。
钱百户脖子一梗,“士可杀不可辱,今日是我钱某栽了,任凭阁下处置,只要阁下不担心,我家安千户为我报仇,大好头颅在此,请便——”
安知夏坐回去,右腿一翘,“钱百户,容我提醒你一句,你一人自然不是我的对手,可你身后,不是还有几个手下,一起上,也许你还有逃命的机会。”
钱百户冷哼一声,“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我身后的属下还不是白白送命,我是他们的上官,自然要对他们负责,安千户也一样,我对千户忠心耿耿,千户也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