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则不然。
薛远侠在人群中一扫,瞧见了几个不一般的身影。
首先是在边缘游廊里站立的一对夫妇,背着琴和玉箫,穿着宗门装束,是千秋乐府的伯邺子、雅荷夫妇。
这两人是千秋乐府的执事,常年在外招揽好苗子,此次估计是刚从外面回来,路过雷霆崖,顺道过来看看。
千秋乐府从落剑山手上拿走了雷霆崖大东家的位置,私交一般,对方过来没有递名帖,薛远侠自然不会主动搭理,让他注意的是夫妇俩身边那个高大男子。
男子是八臂玄门的鲍向阳,负责宗门对外交涉事物,往日都是有事儿才过来,私底下悄悄过来还是头一回,说是一时兴起看热闹,有点牵强了。
而最让薛远侠想不通的,是一个老道人。
老道人站暑苣峰外不远处的一间亭子里,穿着青色道袍,打扮寻常,但头上戴的是一顶莲花冠。
莲花冠是道门冠帽最高品级,能戴这顶帽子的,都是道法高深的道门高人,寻常小道士不敢随便戴。
虽然面容有所遮掩,没认出是道家祖庭中的哪一位真君,但能戴这顶帽子,在祖师堂的座次肯定不低。
剑修追求‘战力第一、长生第二’,甚至走极端把五行本源换成本命剑,违背了修行初衷,被道家视为‘异端’,向来看不顺眼,对绝剑崖都不怎么热络,就不用说落剑山了,昔日从来不会正眼看。
道家祖庭的人跑到落剑山凑热闹,肯定有缘由,见对方不请自来没打招呼的意思,他也没有去热脸贴冷屁股,只是暗暗琢磨此人的来意。
薛远侠暗中分析各方道友之际,其他人也暗怀心思。
外围的游廊里,鲍向阳闲谈之际,一直望着在盘龙壁下韩松,思考着心中的疑惑。
鲍向阳跑来这里,自然不是看剑客打架的。
他前几天在多宝潭撞见那起冲突,对接下来就十分好奇,既好奇‘剑仙左慈’的身份,也好奇落剑山会如何应对。
根据黄寂、黑崖剑鬼楚毅的只言片语,可以推测‘左慈’是落剑山降不住的人物。
鲍向阳本以为韩松给侄子找场子,会在集市外面吃个大亏,但他和两位道友眼巴巴等了几天,那个在多宝潭半步不退的嚣张剑侠,竟然无声无息跑了!
遇上这种事情,跑了很正常,毕竟落剑山不是无名小卒,一般人真惹不起。
但鲍向阳和黄寂等人都不大相信,那个‘左慈’会逃跑,就那股一往无前的剑意,就不是怂包能练出来的。
为了跟进后续,楚毅、黄寂都等在韩褚鹏的身边,剑客言出必诺,左慈肯定会回来杀韩褚鹏。
鲍向阳也等了两天,结果发现韩松四处搜寻一番后,就折返了。
鲍向阳以为韩松抓到了左慈,就跑来落剑山等着,想看看哪位山巅老祖会杀上门要人。黄寂觉得韩松抓不住左慈,依旧在韩褚鹏附近守株待兔。
目前来看,黄寂的猜测是对的。
落剑山众长老的气色云淡风轻,完全没有踢到铁板的迹象,估计是人还没抓到,韩松把事情交给弟子处理了。
鲍向阳对台子上的切磋不感兴趣,不想错过‘左慈’在落剑山眼皮子下斩草除根的大戏,等待良久不见异样,就准备返回雷霆崖。
但鲍向阳正在和千秋乐府的道友告别之时,眼神一动,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进入了剑门外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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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出来了!”
“赵剑仙,就是此人,给他点颜色看看……”
“东洲弹丸之地,也敢来我华钧洲问剑……”
暑苣峰下,一片嘈杂。
方圆数百丈的巨型圆台上,只有两道小小的人影,圆台的外围,则有近万修士汇聚。
看热闹的修士多是散修,也不乏宗门子弟,大半是周边的人,还有一小部分是从玉瑶洲而来的修士。
落剑山口气狂傲,但再怎么也是瞧不起东洲,仙家高人只是冷眼旁观,但华钧洲年轻修士却是为此热血沸腾,感觉极为长脸。
剑台外的大半修士,都是过来给落剑山助威的人,出于对宋千机的自信,口气比落剑山都嚣张。
玉瑶洲而来的些许修士,就只能不服憋着了,除了指望台上的剑侠能创造奇迹一雪前耻,也说不出什么,对此次论剑可谓毫无信心。
因为宋千机太强了!
宋千机是落剑山的小师叔,早已经不是弟子辈的修士,剑修打架也不讲究压境界‘文斗’,都是靠硬实力来真的。
十剑皇随便来一个,打宋千机肯定没问题,但‘东洲剑道皆旁门左道’,本身就是个狂妄无知的笑话,东洲剑道枭雄为此当真,过来和一个百来岁的小辈计较,赢了没任何意义,输了丢整个东洲的脸。
因此能过来‘问剑’为东洲正名的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弟子辈,或者散修剑侠,赢了出气,输了就输了,只是他们学艺不精,不能说东洲剑道不行。
在这种情况下,宋千机直接成了无敌搅屎棍,散修不可能打过豪门嫡传;万一某天打输了,大不了承认‘东洲剑学不是旁门左道’,你又能咋地?
你有种回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