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还需要被爱护?
苏御因为师父的这句话,一夜未眠。
她坐在房间的单人床上,怔愣看着窗外的夜色,脑海中不断闪过她与归空师父打过的交道。
在她的印象中。
师父一直都是清冷的,无话的人。
平日里她见到师父时,师父往往都是寂静的,甚至是冷清的,与世隔绝的。
虚梦道长曾与她说过,小隐隐于世,大隐隐于人。
她觉得归空师父就是隐于人的道士。
可是虚梦道长又曾与她说过:“一般二十多岁的人,就算修行的道行有多么高强,也会有其压抑和隐忍的一面,甚至是非常无知的一面。因为他没有经历,没有经历自然也就不会有大道。”
而归空师父今年才十九岁。
所以苏御就可以理解为,其实归空师父也不是真正的得道之人,他所有的“隐”,都不过是他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并不能代表他真的与世隔绝了。
苏御叹口气,然后趴躺在床上打了个滚,将被子给搅成一团:“烦死了!”
为什么总有这么多复杂的东西,让她去处理?
她只想迷迷糊糊做一个糊涂人,怎么就这么难啊。
第二日。
苏御的父母过来山上看她来了。
是了,每年夏天和冬天,爸妈都会特意上山来为她打点吃穿。
而且整个道观中,也只有她有这种待遇,别的师兄们的父母根本很少会上山。
也因此,苏御成了一个另类,别的师兄们总是会用这件事来嘲笑她。
但她今年毕竟才十二岁,年纪小,有些话她是听不懂的,也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小女孩跟父母亲近有什么错?
苏父苏母上山以后,先去找到道观的流水长老单独聊了聊,然后才去到大院找苏御。
这个时候的苏御正在学习八卦。
她和师兄们坐在烈日下,满身是汗,被晒到眩晕的钻研着书桌上的各种八卦书籍。
苏御有气无力的掰动自己的手指,在口中碎碎念着书中的知识,但念完了以后,书中方才讲过了什么内容,她就全给忘记了。
苏御再度萎靡,趴在了桌子上欲哭无泪。
愁死了。
她脸上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黏在了脸上,一副瘦弱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说来也奇怪,她晒不黑,在道观中她在烈日炎炎下练武,耍功夫,学习书籍,皮肤还白的跟个什么似的。
再看看其他的师兄们,他们一个个都晒黑的跟狗熊一般。
只有她依旧雪白。
长得白的人,就是容易得到别人的喜爱和怜惜。
也因此,她在课堂上弄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都没有道长来管她。
今天讲课的是跟归空师父同级的道长,今年三十三岁,称呼为归鹿道长。
归鹿道长对她算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坏,他很少跟她说话,也很少指点她,她在他的课堂上是最自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会得到批评和责备。
这不是好事。
苏御知道归鹿道长是对自己无感,他始终觉得她不是道观中的人,也不是真正的道士。
就在苏御郁郁寡欢,趴在桌子上用手抠桌角解闷时。
她听见了归空师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