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管事关于花魁的请求,杨芷宁面上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心里却兴奋异常。
暗夜自创立至今,已经在很多国家设立了分舵,每个分舵若要正常运转的话得需要不少人手。当然,那些打探消息或者跑个腿儿的小兵自然是一抓一大把;在知识与文化被贵族圈子垄断的时代里,能识文断字懂事务运作的大能却是凤毛麟角。
他们暗夜实在是太需要人才了!
那些被皇帝关进私狱并重点“关照”的人想来也不会是平庸之辈,要是能将他们顺利救出来收为己用就好了。
杨芷宁打定了主意,立马便让林管事去安排人手救人了。
林管事做事极妥当。他先派人在内城几个王侯府内放了几把火,尤其重点关照了一番景王府。趁着夜色与混乱,暗夜的几十个好手将地牢中的人全救了出来。之后便将人带离了岛,又派了几位大夫在船上为那些人诊治了一番。
幸亏这些人中不少人心志都很坚定,求生欲也很强。即使在地牢中被关了很多年,受了不少罪,经过大夫的调养,全活了下来,有九成的人还加入了暗夜。
过了几日,花魁通过林管事向杨芷宁表达了一番感激之情,并通过林管事送来了几匹她自己织的锦。
看着那色彩鲜亮花样繁复的布料,杨芷宁有些心痒痒。
一直以来,她都作中性的打扮,上身的衣物大多是素色或深色的。在她的偏见里,那些鲜亮的衣料穿在身上有些俗气。如今看到这几匹有着明花暗纹的锦,她却很想试试新的风格。
“老林,找文师傅用这锦按我的尺寸做几身女人穿的衣物。等等啊,我最近胖了一圈,还是让文师傅把尺寸放大一点,做宽松点儿吧!还有,我想见见锦月楼的那个花魁,你看着安排一下。”杨芷宁捏了捏腰间的软肉,对林管事吩咐道。
林管事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声,吐槽了一回主子的不讲究。这主子哪儿都好,就是从来没有一点女人的自觉。这,这捏腰的动作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做来,合适么?虽然他是个老头子了,可总也是个异性的哇!面儿上,林管事却不敢挂上什么异样的表情,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花魁原籍是南月国,家世原也不错,祖上还曾做过皇商,织锦的手艺就是从那时传承下来的,如今已有上百年,到她这一辈儿上已经是第六代了。
花魁的闺名唤作齐云岚,家里人都喊她云娘。云娘自小千宠万娇地被宠着长大,哪知有一日,父亲却突然被卷入了宫闱争斗之中,眨眼间齐家家破人亡,云娘与其他姐妹们也被打入了贱籍进了青楼,成了迎来送往的妓子。
齐家女儿自小便学着织锦,云娘的织锦技艺也是得了家中锦绣坊里众位嬷嬷亲传的。且她心思灵巧,在祖传的技艺中又融入了自己织锦的手法与创意,将锦的灵秀与色彩又提升了不少。
凭着织锦的手艺,再加上相貌才情皆不俗,云娘逐渐在南月国的京城周边有了些名气。
后来,出了些变故,她又流落到了华晶岛上。
看着眼前眉眼清丽,气质不俗的女子,杨芷宁心里暗自赞叹,不愧是大家子出身的姑娘,即便沦落至风尘之中,但自小培养出来的贵气却一直留在她的骨子里。
云娘面露激动之色,冲着杨芷宁拜了又拜,简直把她当成了救命菩萨。
杨芷宁有些哭笑不得,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把姑娘按坐在了身侧。
握着姑娘纤细嫩滑的小手,杨芷宁简直有些爱不释手。
近看这姑娘,杨芷宁更是羡慕嫉妒,这皮肤也太好了!若不是碍着初次见面的缘故,她都忍不住想捏捏姑娘的小脸儿了。
云娘在杨芷宁的注视下神色有些无措。手被人握着,她半垂着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她虽然是楼里的头名,但被同性这样直白欣赏又不含亵渎之意的目光注视着,这还是头一次。
云娘的视线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放,纠结中,在晃过平铺在桌子上的一张画像时停了下来,喉间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单音:“咦?”
杨芷宁注意到姑娘的表情,心下激动万分,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便失了些分寸,急问道:“云娘见过这孩子?”
云娘的手被杨芷宁握得生疼,忍不住痛呼了出来,神色也露出些许瑟缩之意。
杨芷宁被她的痛呼声惊醒过来,忙撤了力道。
看着云娘雪白的手腕子上被她箍出的几道红印子,杨芷宁不禁在心里暗骂了自己几句。她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瞧把人家姑娘给勒的!
她忙运起内力帮云娘把红印子给消除了一下。
云娘摩挲着手腕,抿了抿嘴唇,思绪回到了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