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自从人间有了雪,每年的第一场雪都会落在初雪城。
巍巍大山,皑皑白雪,都有些不像人间了。
学宫其实不在城中,而是在山上。
若是从高处看去,初雪城只是半座城,另外半座就是那座叫做小昆仑的大山。
年节前后,山上学子当然也有几日休沐,以至于城中热闹至极。
陈灵舟一身儒衫,买了极多烟花爆竹,说是要回学宫听响儿。
结果他一个年轻小伙子甩着袖子走在前面,滕雯在后边儿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大堆。
难道这就是有侍女随行的好处?
陈灵舟叹了一口气,一个瘦高年轻人跳起来拍了一下其肩膀。
“陈船!有你这么当男人的吗?叫我家滕雯妹妹给你扛东西?”
陈灵舟直翻白眼,心说她当你奶奶都嫌小,你还喊她妹妹?
陈灵舟转过头,没好气道:“宗大少爷,你是不是该喊师叔啊?”
陆吾的学生,辈分儿放在那儿,没法子。
年轻人一瞪眼,“你少来,我是来喊你喝酒的,不去就算了。”
陈灵舟摇摇头,“喝不了,凉州刺史来了初雪城,好像在谈什么在金陵分设书院的事情,城中就那一个酒馆,被包了,你宗庆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吧?”
这位宗大少,将门之后,倒是妥妥的二世祖。只不过,在这初雪城没用。
初雪城是什么地方?站在高处丢下去一块儿板砖,能砸死一片皇子公主。
宗庆拦住陈灵舟,掏出来两壶酒,蹲在路边儿就喝了起来。
宗庆苦笑道:“我爹后半年就要调任凉州刺史,接替那个皮佒。”
陈灵舟瞪眼道:“你小子是来跟我炫耀的?”
宗庆喝了一口酒,无奈道:“炫耀个屁!如今各羌都差不多被皮佒镇压了,他来凉州,能干个什么?老子好不容易逃离他,到现在就你一个知道他是我爹,他这一来,不是全露馅儿了吗?”
陈灵舟嘁了一声,一口干完壶中酒,招呼滕雯就要走。
宗庆无奈道:“我打算去梁国。”
陈灵舟猛然回头,“你他娘的脑子被门夹了?”
宗庆也喝完了壶中酒水,轻声道:“就是来与你道别的,明日我就会随着朱先生前往梁国。”
有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子笑呵呵走来,宗庆恭恭敬敬作揖,喊了一句朱先生。
朱暮右点点头,微笑道:“瑶梁之间看似水火不容,实际上梁帝已经自废帝位,待金陵书院建成之时,便只有一个公国,就与古时候一样,尊瑶帝为天子,不过与别的公国侯国不一样,以后梁国会有自个儿的律法,军队,只称臣不缴械。所以去梁国,也不全是坏事儿的。”
朱暮右冷不丁传音道:“刘……算了,就是跟你一起长大的那个姓刘的,捎了一封信给你。”
说着便迅速递去书信,宗庆都没发现。
“对了,有个好消息,人还活着。”
陈灵舟皱着眉头传音道:“朱先生,坏消息呢?”
朱暮右叹气道:“在南赡部洲给人算计,人身山河破碎,修为尽失。”
陈灵舟猛然之间神色变得极冷。
“给谁算计?”
朱暮右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直接开口道:“米斗山、乐木宫、妖魁宗、奎木宗,楼观道,反正乱七八糟一大堆。当然了,大瑶王朝的影子是少不了的。”
朱暮右笑了笑,轻声道:“凡事皆是福祸相依,我们觉得别人吃了亏,万一人家自个儿不那么觉得呢。”
陈灵舟作揖离去,不多久就回到了学宫。
滕雯蹲在门口,她倒是想知道那封信写了什么,可着实不敢凑过去。
“大爷的!”
只听见一声大骂,门一把被拉开。
陈灵舟阴沉着脸,沉声道:“收拾东西,我们走。”
滕雯询问道:“去哪儿?”
……
两月时间,刘赤亭就没拔出过捉月一次,更没有打过一趟拳,每日除了看书就是个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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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苦了白小豆了,他刘赤亭一天书不离手,白小豆就得趴在小书桌上,歪歪扭扭的抄书,一遍又一遍。
三百字换一碗饭,没法子,她白小豆一天得吃三顿,所以每天都写的胳膊发麻。
最开始刚刚坚持了三天,小丫头干脆一脚踹翻书桌,心说大不了饿死我,你让我干活儿也行啊!抄书干什么?劳什子《急就篇》,就那几千字,翻来翻去的抄,都背下来了。
结果早饭刘赤亭便拿出来两条烤鱼,结果白小豆都不用人催促,虽然手臂颤抖,却还是跑去抄书了。只不过写的字跟蝌蚪爬似的,刘赤亭都差点儿怀疑这丫头与佛门有缘了,是不是梵文就这么写?
这天刘赤亭还是让白小豆在屋里抄书,自个儿跑到甲板上喝起了酒水。
即将返回九洲,可刘赤亭在想着,是直接落在桃春郡境内,还是渡船一到九洲就下船,从越国地界儿往北,过荆州、益州回扶舟县。
莫沉灀拎着一壶酒走过来,微笑道:“倒不如落在越国,北上荆州之后在彭泽入大江,之后逆流而上,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