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看一眼林冲的尸体一眼,林生将杀死高蔡二贼的腰刀握到林冲手里,又将贼人的鲜血抹了一些在林冲手上身上。安置已毕卷好那让蔡京老儿上钩丧命的《快雪时晴帖》拿在手中,淡定地走出大院,吩咐下去太尉与太师有要事相商,未得招呼任何人不得打扰。
转身来到高俅的书房,将便于携带的珍贵细软打了一个包袱,然后回到住了不短时间的小院,把高狗子叫进屋内一刀宰了。吩咐所有人不得离开高府,等着衙内老爷去寻那刚刚探听到的一个刚成婚几日的美娇娘回来取乐。
安置妥当后林生哼着小曲换上一身市井之徒的布衣,戴好斗笠,从马厩里牵出一匹上好的战马当作脚力,带上提前备好的包袱,两个包袱绑在一起往马背上一搭,闲庭信步般出离太尉府后门。又兜了一圈来到林冲宅子观望,发现确实空无一人,便在林冲放盔甲的角落地砖下藏了两封书信,然后慢悠悠出新郑门向西策马奔去。
两个多时辰之前,就在林冲刚刚在高府落座的同时,太尉府中门大开,高俅热情地携手太师蔡京进入府内。
果然如林生所料,诱使高俅将消息告与蔡太师,老儿果然上当。揽尽天下珍玩的头号权臣唯独对于书法字帖此类古本珍本情有独钟。平日里与左近之人笑谈时便不止一次说道:“金银美女乃取之不尽之人物,唯圣人大家的真迹最为珍贵!”
正是因此,想要走通蔡太师门路的各级官吏,无不四处搜刮投其所好。
今日闻得高太尉得来书圣的《快雪时晴帖》,古井无波的老脸震惊得肥肉不住颤动。
高俅心中欢喜自知事成,当即邀请蔡太师光临鉴赏,老儿哪里还会推拒,连客气话都没讲就拽着高俅出离朝门,一路上也是令人速速前面开路,两乘大轿急奔至高府。
林冲刚刚入高府,蔡京便到了,时辰与林生预料的有些出入,倒也无妨,没有超出他的安排。
高俅还是第一次正式将“高世德”引荐给真正的高官认识,他很清楚这个便宜儿子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货色,此次也算是他献上墨宝的奖励。
蔡京表面功夫还要是做的,大家几番客套礼数后,见太师急不可耐的样子,连奉茶都免了。高俅偷笑,故意又讲此宝为他的宝贝儿子孝敬父亲的礼物,听罢蔡太师再三夸赞,方令“高世德”将墨宝请上,由他亲自展开。蔡太师向前探头展开眯缝的双眼,将字帖的材质成色字体印章等等逐一细细端详,得出的结论此帖确为书圣原作,更加不舍眨眼地反复观赏,不时赞美。高俅在一旁察言观色,此稀世之宝如果能带来足够的利益,自己收藏与否倒是无所谓,只需看这老儿能否满足太尉的胃口了。
蔡京何尝不是在思量计较,这幅帖老儿是真真的爱到了心里去,只恨让高俅得了先手,又不能像对待其他人那样随便拿捏,朝中之事二人仍需相互照应,且这蹴鞠的泼皮在今上面前有风有雨,不能以品阶和地位度之啊。
二人各揣心腹事,好半天蔡太师小心再小心地将字帖收好,高俅接过随手放于案头。
身后的林生一直在等这个时机,下手早了免得污了此宝。
林生几步来到二人身后,没有废话,直接一刀捅入蔡京老儿的腹中,毫无准备的老家伙没来得及喊叫便仰面倒在地上。
林生故意没有直接伤其要害,他要的便是让这老儿慢点流血而死,因为还有用。
高俅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吓破了胆,边后撤退去边扭头看,居然是自己的倒霉义子做得好事,刚要喊人,刀已驾在脖子上,吓得老贼只敢小声求饶:“我儿,休要伤我!这是为何啊!?”
“为何?当然是要伤你!念在这些年你待我不薄,今日便让你做个明白鬼!我认你为父,你却从未考虑过我的前程,至今也未让我得个一官半职。凭你的出身和所做所为,日后一旦失势我必受诛连,与其坐等,不如拜那更有作为更有实权的人物为父,过一会我将那与我有仇的林冲招至此处,杀掉你们二人的罪责便全是他的!也算为我父在朝中扫掉两个障碍!”说完,“高衙内”举刀便要剁下。
高俅身上战栗,心头一直在活动:“我儿!我儿休要动手,为父还有话讲!”
“高衙内”又将带血的腰刀抵在高俅颈上:“说!说完了送你上路!”
“只要你放过为父,我们还是好父子,杀了蔡京之事,我不怪你,相信你只是信了小人的蛊惑!儿啊,你可曾想,这朝中又有几个能与为父相提并论之人?”高俅态度极其卑微,担心惹怒了这个已经杀红眼的家伙,平日里就是个没有头脑的蠢货,只待说服他归心,日后有的是手段收拾他。
林生岂能不知高俅的用心,同时也在用余光瞄着仰在地上流血不止的胖大太师,这老儿倒是能隐忍,忍着剧痛一动不动,可是细细的喘气微微带动了那肥大的肚腩出卖了他。
假做不知蔡京未死,仍与高俅周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也不怕告诉你!我现在的父亲便是那童贯大将军,童枢密!他老人家可是真正能够掌握兵权的人物,只待杀掉你二人,朝廷必然大乱,再制造线索引朝廷顺藤摸瓜查出背后的反叛势力,借平叛为由出兵,朝内再无你们两个奸党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