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是佛?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知道,他要报仇,将所有仇人斩尽杀绝,将天下不公全部铲除。
第一件事,就是要结交一个人。
第二件事,就是要杀掉一个人。
然后,才是自己大展神威的开始……
捋清思绪,唤来高狗子,嘱咐他派出精细之人去到大相国寺,去盯一个看菜园子的胖大和尚,看看近几日林冲会不会去找那和尚,一旦发现立即回来向他禀报。
“高衙内”清楚得很,若非有什么意外,今日午后林冲就会去找那胖大和尚,自己曾经的挚友鲁智深。
果然,两个时辰后,奴仆回报,林冲果真去找过鲁智深,两个人就在当院摆酒谈心,奴仆离得远听不清,只是看到鲁智深发怒掀了桌子,大骂林冲“这你也能忍!”然后甩袖进屋,把林冲一人晾在当院好不尴尬,林冲无奈半晌没人搭理也只得叹气离去。
“衙内,您是不是要弄了那个和尚?上次在庙会要不是林冲拦着,那和尚非要动手不可,这回您放心,我去安排,不管他有何本事,也定教他有死无生!哼哼哼……”高狗子惯性地认为主子要收拾那和尚,一个江湖中人毫无背景,任你武功再高又如何,有心算无心,弄死个把人再容易不过了。
“高衙内”笑着眯眼看过去:“狗子,你说说看,我是不是要换个管家了?”
高狗子没品对主人的意思,浮想联翩,连忙跪伏下身:“主子,您是要提拔小的不成?狗子谢主子恩赏!您请好,管家的差事奴才一并担了,绝不能让他人怠慢了主子!”
“高衙内”一脚踢开高狗子:“狗奴才!想瞎了你的心!提拔你!?老子他娘的想让你去看府门!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开始做起老子的主了,是不是嫌命长了!老子要做什么用你来决定么!少他娘的瞎琢磨!再有下次老子饶不了你!”
高狗子着实吓破了狗胆,也不知这衙内近几日性情为何变得如此难以琢磨,往日里对他都是言听计从的,怎会如此!?看来是在太尉身边日久,浸染下越发深沉难测了!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全是一片忠心啊!还请衙内念在奴才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饶小的这一回吧!衙内,小的再也不敢了!不敢了!”高狗子连连叩头。
高狗子清楚得很,自己有朝一旦失势,会比谁死的都惨。这几年来高衙内所做恶事一多半来自他的献计献策,哪次害人他不是冲在最前面,与他有不共待天之仇的人不要太多!
“哼!记住了!再有下次定然不饶!”“高衙内”一脚将高狗子踢到一边:“衙内我也不是不讲情面之人,平日你也算是尽心,只要你好好的听话,老子是不会亏待你的!但你记住,他日我定将继承我父事业,是要做大事的,启是你能胡乱猜想的?!”
说到这,高狗子哪敢不从,“高衙内”耐心地听了他表了许久的忠心,轰苍蝇一般将他赶了出去。
恩威并施,打压一顿还是很有必要的。既可减少日后高狗子参与他做事和行动的机会,又不显山露水的提前打消了高狗子的怀疑。哪怕这厮只是个小角色,也不能掉以轻心,小心终无大错。
打发了高狗子,“高衙内”又找来了一个像张环一样被抓来的女子,用前日同样的手段折磨一番后,嘱咐好后放回去继续软禁,待方便之时再将其送走。
看了看时辰,天已渐黑,估摸着整天围绕着鲁智深的那帮泼皮已经散去,“高衙内”换上布衣不带随从,用大斗笠掩住脸面,从角门出府赶往菜园子。
路上买了许多好酒好肉,雇了一个伙计用担挑着随他前往。
到得百步开外,多给银钱打发了那伙计。待伙计走远见左右无人,兀自挑了担来到门前。抹了把汗,整整思绪,抬手扣响了门环。
“谁啊?”一声洪亮地呵声,不多时,门从内打开,显出一个身长八尺有余腰阔十围的胖大和尚,见不认识来人:“你是何人?来此做甚?”
能够再次有幸听到这个打雷一般的说话声,“高衙内”心头颤动不已,滋味复杂。
“高衙内”不敢抬头,只扮得小厮状,畏畏缩缩道:“回大和尚,是林冲林教头唤我给您送来许多酒肉,以做赔礼。”
“哼!他想做甚!这个没骨气的家伙!”鲁智深嘴上说着,还是把门让开,让小厮向里走,指了指百步外,土房的门旁有一条桌案和几条板凳:“放那!”
熟悉之人都深知鲁智深的喜好,平生一来便是见不得坏人欺压良善定要抱打不平,二就是戒不掉的酒肉。
“高衙内”挑着担,略感沉重,好在距离不是太远,咬着牙慢悠悠地将担子放在指定的位置上。
鲁智深没有多心,顺手抄起一个足有十斤的酒坛,撕开封口,先是闻了闻,大呼:“好酒!”
“咚咚咚”,一口气喝下小半坛,大和尚用袖口擦擦嘴:“好酒,好酒!兄弟就是知道洒家好这一口!哈哈哈!哦,你可以回去告诉他,让他改日再到我这里来,我不揍他便是!哈哈哈!”
话毕,又是一大口酒进肚,一解午后没有尽的酒兴,林冲走后他好不后悔,骂林冲他不后悔,因为他觉得林冲该骂,更是怒其不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