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凝望着吗?
端坐在遥远的山巅,每天迎接朝霞的辉光,眺望着众生疾苦。
高兴亦或是痛苦?
百无一用的佛,继续看着吧,
黑色苍穹下燃尽力气的星星,
只能沿着既定的轨道坠落。
钱裟堰永远无法忘却那一天,沈玉婧漆黑的长发上沾染着热泪,它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粒粒流动着的鎏金。
炽烈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射在赵千里脸上,他闭着眼睛,红色的眼皮上就浮现出那些模糊而又明亮的光线。
他做梦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见沈玉婧像小猫一样,贴在赵千里的脸颊旁边,出神地望着他,看了很久,以一种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温柔目光。
赵千里睡梦中迷迷糊糊觉得一股温暖湿润的气有规律地呼呼地喷在下巴上。
他缓缓睁开眼睛,热气忽然消失,赵千里觉得那股热气是惊慌失措逃离的。
目光所及,白色的天花板,眼光下移,是乌黑如墨的长发。
赵千里看着假装熟睡的沈玉婧,不经意地说:“我记得沈家大小姐睡觉呼噜打得特别大,今天怎么不打了。”
说完,从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噜声。
赵千里那张冰雪般的脸上,突然消融解冻,露出冰层下温暖的河流。
如果沈玉婧幸运地看到,一定会手舞足蹈地呼喊着画师,描绘这张甜柔无比的脸。
赵千里低沉的声音:“沈玉婧,醒醒。”
沈玉婧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着懒腰,打着瞌睡说:“现在几点了啊?”
“别装了,你根本没睡着吧。”
沈玉婧一瞬间变得精神,咬牙切齿:“知道你还说我睡觉打呼噜啊!你睡觉才打呼噜呢!不止打呼噜还流口水!”
赵千里不再反驳,只是笑了笑。
沈玉婧伸出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揉了三秒,忽然化掌为拳,重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怎么回事?又受伤了,能不能注点意!医疗费很贵的好吧。”
“一点小事,没什么大碍。”
赵千里回想昨天晚上的种种,觉得胸口一阵气闷。
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和四周匆忙的医师,心底有种从不见天日的深海里游到了阳光明媚的沙滩的幸福感觉。
赵千里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双手撑着床板,艰难起身,沈玉婧立马扶住他:“怎么了?”
“昨天晚上那个和我一起被背回来的姑娘在哪?”
沈玉婧愣了愣。
“在哪?!”赵千里摇晃着沈玉婧的肩膀,语气焦急。
“在隔壁房间。”沈玉婧说。
赵千里摇摇晃晃站起身,沈玉婧扶住他,慢慢走到隔壁房间。
屋里还坐着一个年老的医师。
赵千里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走到女孩身边,俯下身,仔细看着女孩被白布包裹起来的腰间。
如果不是知道女孩有一个孩子,沈玉婧甚至都怀疑赵千里喜欢上这个女孩了。
“没什么大碍吧?”赵千里问医师。
老医师慌慌张张撵着他:“你快躺回去!她没什么大事,倒是你刚醒就乱扑腾!一会儿伤口感染就危险了!”
沈玉婧听的脸色一阵煞白,二话不说,拉着赵千里就往回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赵千里嘀嘀咕咕念叨两遍。
赵千里躺好之后,沈玉婧好奇地问:“那个姑娘怎么受伤的?”
赵千里省略大半把昨天夜里的事讲出来。
沈玉婧惊呼连连:“好可怜!”
赵千里露出凌惜的神色。
沈玉婧忽然沉默,她歪着脑袋,表情肃穆,像一个警惕的侦探,她发出危险的信号:“你变了。”
赵千里看着忽然变脸的沈玉婧有些不知所措,“哪变了?”
“心啊,你竟然会担心别人,太不可思议了。”沈玉婧轻声说:“小时候你说过那么多残忍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说什么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晚死不如早死。”
沈玉婧翻了个白眼:“什么狗屁话啊。你知不知道这些话对我小时候的三观影响有多大!
现在你也觉得那些话不正常了吧。”
“那些话挺好的。”赵千里一本正经地说,他微微闭上眼睛,往事浮现于眼前,睫毛贴着眼眶底部,在阳光下形成一条隧道般狭长的阴影:“你觉得我变了,实际上我没变啊。
我还是老做噩梦,还是每晚望着老槐树发呆,这些年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敢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
如果不是师父死了,也许连这点变化都没有。”赵千里自嘲地摇摇头。
沈玉婧忽然想起爷爷去世的那个寒冷冬天,所有人都在外面举办葬礼。
只有赵千里独自坐在空荡房间,背影黑的吓人,他像个石雕般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浓烈的孤寂感从心底喷薄,孤寂得就像是独自活在没有任何生灵的荒芜黑洞,被世界遗忘了的感觉。
沈玉婧不知道怎么了,想到小时候的赵千里就止不住地心酸。
“我说你变了你就是变了。”沈玉婧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赵千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