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沐晚辞正在院子里无聊,恰好姜妘差人来浅云居给她订做衣裳,并询问过几日是否要一起出席长公主府举办的赏花宴。
原身肆无忌惮惯了,这种稍有差池就得罪达官显贵而声名扫地的宴会,沐夫人之前也是依着她性子,并不强迫她参加的。但也为此,姜妘不知道受了多少风言风语,也给了沐晴雪在京城贵女圈出头的机会,现下沐晚辞自然不会再让她如此顺意。
量好了尺寸,心中打定主意的沐晚辞便前往凝晖堂陪同姜妘吃午饭,“辞儿,新做的衣裳你想要什么花样呀?”
沐晚辞吃着饭后小甜点,正塞着一块桂花糕,听到这话嘟囔着嘴,语无伦次地回答:“娘亲决定就好啦!娘亲就是个大美人儿,眼光肯定是极好的。”
姜妘看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好像回到了好久之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又拿起帕子细心擦拭她嘴角的糕点渣,宠溺笑道:“瞧你这张嘴呀,真是刚吃了桂花糕,酿出蜜来了。”两人又度过了一段温馨的时光。
时间很快到了赏花宴。一大早,沐晚辞就在白苏和青鸾的念叨声中起来了。梳洗结束后,穿上了前日桂嬷嬷送来的衣裳,是一袭藕荷色的镂花交领襦裙,裙摆用暗线手法绣着亭亭玉立的荷花,乍看并不显眼,行走时却能若有若无地浮现,这绝妙的小心机,沐晚辞在心底给姜妘点了个赞。
青鸾灵巧地为其绾了双鬟望仙髻,鬓间插入一只填珠荷花青玉步摇,接着取来薄粉匀面,浅画蛾眉,又涂上口脂,最后换上一双绣花软缎鞋,方才梳妆完毕。
白苏和青鸾在旁边看得呆了,小姐遗传了沐国公和沐夫人的相貌,本就天生丽质,哪怕之前被沐晴雪哄得浓妆艳抹,也不过是美得几分庸俗,但如今却好似画中的仙子,又好似传说里的精灵。
沐晚辞瞧瞧镜中的自己,也感到很满意。打了个响指让两个丫鬟回神,便嘱咐青鸾看好院子,在她羡慕的眼神中带着白苏出门了。
待沐晚辞到国公府门口时,姜妘已经等了一会了。
今日姜妘也是打扮得比平日里正式了些,因着女儿身体好转,一改往日里的憔悴,整个人容光焕发。见她来了,两人便一前一后地上了各自马车,朝长公主府方向驶去。
长公主身份尊贵,举办的赏花宴只给正三品以上官眷夫人发了帖子,并给各府小姐加赠了请帖。从前沐晚辞不爱出门,这便宜便落在了沐晴雪身上,如今这位置自然轮不上她。但沐晴雪也不愿失了面子,一大早便差人来秉,道是身子不适,无法陪同夫人前往。
姜妘看不上沐晴雪这点手段,未免落人闲话,随意差了府医去饮雪轩瞧就是了。沐晚辞倒是想着沐晴雪那一副有气无处撒的样子,就满脸幸灾乐祸。
好一会儿,马车终于到了,有小厮搬来脚凳,白苏掀起帘子扶沐晚辞下车。而前边,姜妘已经在大丫鬟辛夷的搀扶中下了马车,正与几位夫人问好。
沐晚辞稍稍整理一下着装,面带微笑走过去,乖巧地行了礼,“晚辈沐晚辞,见过诸位夫人。”几个夫人对这个打扮得当、礼数周全的姑娘都染上几分好感,却也面带疑惑地向姜妘问道:“沐夫人,这位是?”
姜妘亲昵地拉过沐晚辞的手,耐心解释,“这是我的独女沐晚辞,从前身子不大好,没怎么出来走动,让几位夫人见笑了。”
沐晚辞听到这句“独女”简直快要笑出声,要是沐晴雪在,指不定得气死呢。这几位夫人也都是人精,各自对视几眼,便开始问候沐晚辞的身体,顺道再夸夸沐夫人将女儿养育得如此出色。谁都识趣地没有提起之前一度出现在大家视野里的沐晴雪。
且在进入公主府后,夫人们各自差家里的小厮回去打听了一下,在得知沐晴雪并不是国公府的小姐,而是边关武将沐晟辉不光彩的庶女后,心思又转了几转,面色也有几分不愉,连带着警醒自家女儿与沐晴雪保持距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客人都到得差不多,长公主却迟迟未曾出现,只她身边的一个大宫女过来,带着歉意行礼,“诸位夫人、小姐,我家主子身子不适,刚服了药,需要在房中静养些许。请诸位夫人移居水榭小坐,府内已备好茶点和歌舞。年轻小姐们若觉得无趣,可以先往园子里随意逛逛。”
长公主自驸马去世后,忧伤过度而患上心疾,如今众位夫人都表示理解。何况长公主身份摆在那里,这番安排也算妥帖,因此都未有什么怨言,纷纷问候了一番,便相携去了水榭。
沐晚辞不好一直跟着姜妘,便与诸位小姐一道去了花园处逛。
今日在场的并没有原身相熟的小姐,她也不喜欢太过嘈杂,就只专心欣赏满园的花。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偏僻的小路,抬眼望去似乎有鲜红色的花朵,在这群粉的紫的中格外耀眼。
沐晚辞略一思索,抬脚便走了过去,慢慢没有青石板了,只有一条细长的小径,看起来很少人经过,旁边三三两两盛开着彼岸花。
白苏在一旁劝着小姐,但沐晚辞却似着了迷,依然不为所动地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便看到一片火红的花海。这里居然种了一大片的曼珠沙华,鲜红似血!沐晚辞站在原处,紧跟而来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