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异常壮观的场景。
在黄沙漫漫的原野上,一个人奔跑在前面。
此时,他壮硕的身体就像一只蚂蚁般微小,而在这只拼命狂奔的蚂蚁后面,则是无数狂叫着的鬣狗。
它们卷起铺天盖地的黄沙,像黄色的云层,随时会把他吞没。
邪神渐渐觉得胸口越来越热,烧灼感越来越强烈,最后蔓延全身。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叫夸父的家伙那样,就要融入前面的高度炙热的阳光里,化为灰烬。
他的感觉和那时候的夸父一样,渴,极度的渴!可是他周围没有大河,也没有大泽,就是一滴水也没有。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变成了一颗极速膨胀的炸弹就要撑破胸腔,爆炸了。
随后,他听见一声枪响,随后,又是一声。
随后,他听见一声怒吼,随后那叫声化作滚滚雷霆,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叫声,他以为。
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双腿,它们还在跑,终于脚下一个趔趄,他轰然下倒,他真希望自己倒下去,哪怕躺在灼热的沙地上一秒也好。
不过,他没有倒下,因为他被一个小小身影撑起来,他迷离地扫了她一眼,她黝黑的小脸上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是麦拉达。
他迷迷糊糊地坐下来,喝着麦拉达送到嘴边的水,过了好一会儿,邪神觉得膨胀的心脏又浓缩回去,他这才挣开眼睛。
这时,鬣狗群已经没有了,他只能看见远方蔽日的尘沙里,有狮族人和狮子的身影在晃动。
而他壮硕的身体软绵绵地躺在一个瘦小的小女孩怀抱里,显得那么矫情与不搭,而对于他来说,又是那么的祥和与舒畅。
他想起身,又被麦拉达阻止。
他只好乖乖地躺在她娇小的怀抱里,看着她
“麦拉达,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见枪声就过来了!如果晚了一步,你就……”
麦拉达本想抱怨他几句,可是看见他虚弱的样子,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邪神笑了笑
“我知道我会没事的!因为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麦拉达默默点点头,大颗大颗的泪水涌出,砸在邪神脸上,溅起无数水花。
邪神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急忙挣脱了麦拉达的怀抱起身,然后向来路上奔去。
麦拉达还没明白过来,邪神已经跑出很远了。
她只好也跟在后面紧追,嘴里喊着
“你干嘛去呀?你,你需要休息!”
邪神虽然听见了,却顾不上回答。
等他赶到狙击鬣族大巫师的位置时,鬣族人和鬣狗群已经没有了踪影,狮族人正在回撤。
那辆越野车还卧在原地,几个狮族人正在旁边点燃衣服,准备把它焚烧掉。
邪神大吼了一声,跑过去。
狮族人看见是他,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傻愣地看着他,直到邪神开门上车,他们才明白。
其中一个仍然举着已经点燃的衣服包,没有扔掉,然后对着向下面拖拽驾驶员尸体的邪神叫。
他见邪神听不懂,开始手舞足蹈地乱叫,随着,他旁边的几个狮族人也开始冲着邪神哇哇叫。
邪神完全听不懂,因此他也不在意,跳上驾驶室,把一只手伸出窗外,冲着他们比了一个ok的动作。
然后,发动,马达轰鸣,车尾卷起昏黄的沙尘,掉头返回。
那些狮族人则疯了一样在后面紧追,还在手舞足蹈地乱喊。
当一个小小身影出现在前方,邪神猛打方向,车子极速漂移,发出刹车的骤响,已经横在她的眼前。
他探头冲着瞪大了眼睛的麦拉达笑着,拍拍车门
“开这辆鬣族大巫师的车去噶来旅行,不错吧?还可以防弹呢!我的大巫师女士,要不要上来兜兜风?”
麦拉达正想说话,那几个狮族人已经气喘吁吁地远远奔跑过来,他们还在挥舞着手臂,哇哇大叫。
邪神在车里,耸耸肩
“他们叫什么?是不是想坐车啊?”
麦拉达已经听明白了,她想上去拉扯邪神,又停下
“不!他们说那个车子有巫术,不能坐!他们要你立刻下来!”
邪神当然不相信那些,他满不在乎
“什么巫术,我才不会在乎呢!你不坐,我就开走啦!”
说着,车子又要开动。
这时,麦拉达已经跑到了车头前面,伸出双手拦截,嘴里喊着
“你必须下来,你忘了我们大巫师的遭遇了吗?”
邪神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紧张,不过他还是不在意,因为他明白,所谓巫术不过是病菌感染,而他在严苛的训练时,已经接种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疫苗,他几乎对所有传染病免疫。
他转动方向盘,车子在麦拉达面前以最小的直径兜了一个圈,又飞窜出去。
只笑呵呵地抛下一句话
“麦拉达,我没事,要知道我是你们的神!”
邪神通过后视镜可以看见麦拉达也和旁边几个狮族人一样,气得又跳又蹦。
他很难和他们解释清楚,巫术和病毒之间的区别,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