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昕白一直在病房待到晚上十点。
临走前，还特意盯着顾青青吃完了最后的一次药。
病房的走廊依然光亮，宋哲彦和他的老师巡房去了，她只在经过他们时挥了挥手。
回到家，她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又加热了张海瑶父亲给她开的调理的中药，一饮而下。
距离上次回到现实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才能再回去。
想到能让自己回去的方法，她始终都不愿意去做。
为什么非要见到他出血才可以？
可她又怎么忍心去伤他？
如果可以……好像一直不回去也不错。
入睡之前，她又习惯性记录最近发生的事，同时还把自己不希望宋哲彦受伤出血的感慨写了下来。
这日记本她就放在枕边，反正家里现在也就是她一个人，她不担心它被其他人发现，就算发现了，她也可以说是自己突发奇想创作的脑洞文。
就当她又不务正业吧！
此时的肿瘤科病房。
宋哲彦跟着老师忙完了一天最后的工作，以为总算能安静地坐在护士站发一会呆了。
突然，病房铃响。抬头一看，是顾青青的那间。
拿起听筒，宋哲彦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就听到房内传来隐隐痛苦的呻吟。
下一秒，他放下听筒，拿了血压计急匆匆奔向尽头的vip病房。
门推开，本应留宿的陪人不在，只有顾青青一个人在床上翻滚。
“喂，你怎么了？”他开了床头灯，试图将她的身子板过来。
顾青青有些喘，身子忽冷忽热像在打颤。
“痛……”看到他，她艰难地喊出了一个字。
“哪里痛？”他打量她，见她双手交抱，也没感觉是痛在哪里。
“周身痛，周身……”
宋哲彦再次按响了床头铃，这次是老师接的。
他简单把情况说了一下，顺便还给顾青青量了血压。
忽然，顾青青握住了他的手腕，“小、小宋护士，你说……我这一次，会死吗？”
与先前她一心求死的感觉不同，她似乎更怕疼痛，如果非要死，她宁愿选择在入睡中安详地走。
宋哲彦温暖的大掌盖在了她有些颤抖的手背上，“放心，我们会救你。”
顾青青眼眶霎时红了，不知是因为痛的，还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
不多久，值班的医生就脚步匆匆地赶到，夜班的老师也推来了抢救车和心电监护，动作麻利地给顾青青装上。
两小时后，顾青青终于安稳地入睡。她的陪人也回来了，原来是趁她睡后外出吃宵夜，没想她刚巧在那时候出问题。
“她和上次的抢救症状差不多，有局部的荨麻疹、哮喘，还有腹痛和腹泻的症状，这感觉有点像……过敏？”
回到办公室，一个进修生和值班医生在那讨论。
“是过敏，上次我不是很确定，但这次症状比上次更明显。可她住院那么久，也没说过她对什么过敏。”
“那她今晚吃了什么？是在医院饭堂订的饭菜吗？”进修生又问。
值班医生摸了摸下巴，“问了她陪人，说除了饭堂的饭菜，今晚还吃了小白护士买给她的田鸡粥。”
“难道她田鸡过敏？”
“等明早她醒了再去问她。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那个过敏。”
“好的。”
他们刚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宋哲彦一手推开，“刚才用的药，有一个剂量开错了，已经退回去给你们重开，麻烦老师们再看一下。”
“哦，好。”回应他的是那个进修生。
宋哲彦进来似乎就是为了这件事，交代完就又重新走了出去。
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
这个小夜，他又拖了一次班。
第二天，苏昕白才睡醒就听说了这件事。
“什么，顾青青过敏？她对什么过敏？”打电话给她的是上大夜准备要交班的老师，而她今天上的是夜班，整个白天都可以在家休息。
“现在还没查到，有怀疑可能是田鸡。所以才问一下你，你主动说要给她买田鸡粥，是因为她说过自己喜欢吃吗？还是你临时起意？”那一头，老师十分认真地在询问，“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想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田鸡过敏的事。”
苏昕白皱了皱眉，想起了她第一次知道顾青青喜欢吃田鸡粥，是在她偷溜出医院蹭他们宵夜的那次。
她刚要答，忽然那一头就传来了宋哲彦的声音：“老师，顾青青喜欢吃田鸡粥，是她亲口说的。你不来问我，问苏昕白做什么？我第一次知道她喜欢吃那个粥，是包庇她偷跑去吃宵夜的那次。就是她亲口跟我说的，后来在病房陪她的时候，苏昕白也在，我们聊天就聊到了。”
“这样……”经宋哲彦这么一说，那老师才挂了苏昕白的电话，“那小白，没你的事了。打扰你睡觉咯。”
苏昕白握着手机愣了半晌。
宋哲彦昨晚不是上小夜吗？按理来说，他下了小夜后就应该回他的出租屋去睡了，怎么这么早还出现在科室里？
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