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鱼有条不紊地开始施针,片刻后,一个禁卫军气喘吁吁到了御书房外。
小赖子伸手拦住,禁卫军大急,“赖公公,出大事了,福广王带着前锦衣卫指挥使葛雷的母亲进宫了!我们根本拦不住!”
葛母前往宗人府状告政和帝之事已经传开了,而身为宗令的霍延之这时候带着葛母进宫,明显是要出大事了啊!
十万火急的事,可耽误不得!
小赖子亦是皱眉,“那可了不得,只皇上头疼,掌印现在正在给皇上施针。
你也是知道的,这施针可不能受扰,更不能半途中止。
那可是往脑袋上扎针的事,要是伤了皇上的龙体,谁都担待不起!
这样的大事,却不是咱家能担得了责任的,大人您且自行通报去就是”。
禁卫军呆住,这样的大事,难道他就能担得了责任了?
小赖子见他不敢轻下决定,往后退了半步,是个恭请的姿势。
禁卫军满头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却根本顾不上去擦,频频看往御书房的方向,又去看宫门的方向。
御书房内安静得仿佛根本没有人,而宫门那边,不管福广王是想到哪里去,这时候肯定都已经到了!
禁卫军一咬牙,低声问道,“赖公公,年掌印施针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可说不好,那得看皇上的情况,若是不严重,两刻钟三刻钟的也就够了,若是严重了,那可就说不准了”。
两刻钟三刻钟!
禁卫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小心问道,“那年掌印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吧,掌印吩咐去请太医来会诊。
皇上等不得了,令掌印先行针,您瞧,太医们可还都没到呢!”
禁卫军一颗心都急拧巴了,又张望了一会,咬牙求道,“赖公公,您看,您能不能去帮我看看年掌印还有多久能施完针?”
小赖子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咱家去看?要是干扰了掌印施针,那可是掉脑袋的事!你让咱家去看?”
“不是不是,”禁卫军连忙否认,“就是在外面看看,不,听听也行。
您跟着掌印这么久,定是能听出些门道的!”
禁卫军说着悄悄将荷包塞进了小赖子袖中,小赖子掂了掂,轻嗤,抬头望天,显是嫌钱少了。
禁卫军咬牙,他俸禄有限,身上就这么点银子,赖公公这样的人瞧不上是正常的,可——
“赖公公您行个方便,您看,这样的大事要是耽误了,虽说不是您的错,您也免不了受池鱼之殃不是?”
小赖子眯眼,“你这是在威胁咱家?”
“不是不是!”
禁卫军哪里敢得罪他这个年鱼身边的红人,连连摆手,“就是求公公您行行好,行行好!”
小赖子睨了他一眼,“不过你说得也对,这样的大事,能早些禀告皇上自是最好的。
咱家一颗忠君爱国之心可不比你们这些御林军禁卫军的少!”
小赖子说完一甩袖子,悄无声息往御书房大门而去。
他立在大门外听了一会,似是心急,他嗓子直发痒。
刚要咳出声,他就立即反应了过来,忙忙捂住嘴,发出沉闷的“吭”声。
声音极小,大约有三丈远的禁卫军根本听不见,里间正在施针的年鱼眉目微动,小赖子是在提醒他慢些。
他从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秉承着让政和帝这样事务缠身的一国之君延误时机的原则,也秉承着让自己施针显得艰巨而高深的原则,他从一开始给政和帝施针就尽量地拖延时间,比正常需要的时间长不少。
现在,小赖子给他传信,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要政和帝立即处置,他再多拖一会就是。
反正治病施针的事,没有人敢质疑他的权威。
外头,小赖子捂着嘴猫着腰跑回了原地,方咳出了声,连声抱怨,“刚刚突然嗓子痒,差点咳出声!
要是扰了掌印行针,伤了皇上龙体,咱家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禁卫军只好赔着笑赔礼,焦急问道,“公公听出来还有多久没有?”
小赖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还是答道,“听着动静,没有两刻钟是绝对结束不了的”。
禁卫军如丧考妣,只他哪里敢去打扰,只能等!
过了一会,太医院院正带着三个太医急急赶到,对政和帝令年鱼单独施针十分惊讶,只却也不敢半途去打扰。
又过了一会,史景迁和胡伟毅相继赶到,也只能陪着一起等。
时间在等待中总是格外地漫长,许久,御书房中总算传出了点动静,小赖子忙快步跑到门口候着。
不一会,御书房的大门打开,年鱼走了出来,“锦衣卫指挥使和葛雷的母亲到了没有,到了先进来”。
胡伟毅快步走了过来,在进入御书房前,他抬眼看了看年鱼。
年鱼的目光却落在那跟在他身后的禁卫军身上。
胡伟毅知道这次的篓子是他自己监管不力,出了内奸都不知道,根本不能指望年鱼帮忙,默默收回目光,硬着头皮进了门。
……
……
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