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府高高的城墙上,守城官满头大汗地将千里眼放了下来,“真的是霍大将军!来人!快去禀告王爷!
再谴斥候去查,霍大将军不可能只带二十个亲卫就来了这!去查霍大将军到底带了多少兵马来!”
戚谷丰被拒于虎啸江之后,命人紧闭城门,在福州、两广之地四处征兵,征收粮草等物。
本地的百姓出不去,外地的百姓不敢来,本来繁华堪比京城的城池外一片死了般的寂静。
然而就在今天早晨,那死了般的寂静被一阵紧急似一阵的马蹄声打破,却是一支二十来人的骑兵。
守城官忙下令严阵以待,又命斥候去查还有没有其他兵马。
不想那队骑兵却停在了城门外,喊话说是福广王到了,请戚谷丰一见。
而斥候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方圆二十里都没有其他兵马,甚至都没有人!
守城官根本不信!
自戚将军收拢福广之兵和胡将军的征兵,扯旗子造反到现在也不过才三天时间,霍延之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
就算他赶到了这,他又是怎么做到在四处戒严的福广之地,带着这支虽说不多,但绝对引人注目的骑兵神不知鬼不觉地深入福广腹地,又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广州府城外的?
就算他能做到,他又怎么敢?
王不见王,戚将军如今也是福广王,怎么可能让这位原来的福广王活着离开福广?
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是在福广经营数年,还坐拥二十万大军的地头蛇?
霍延之除非是不想活了,才会在这个时候只带二十个亲卫来广州府!
要么,他就是来投奔戚将军的!
守城官想到这,紧张的心情微微放松了些,要是这样,那倒是件好事,戚将军现在正缺霍大将军这样的名将勇将!
最先到城门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的文士,蓄着长须,儒雅睿智,正是戚谷丰手下第一谋士温军师。
守城官忙上前见礼,恭敬奉上千里眼,温军师接过,仔细看了半晌,笑了起来,“还真是霍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他这话说得意味不明,守城官不敢乱接话,哈哈干笑了两声。
“后头还有没有兵马?”
“斥候已经探到五十里外了,没有”。
“五十里——”
温军师撸了撸长须,“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守城官总觉得他这是在骂霍延之傻大胆,但戚将军再造反,他一个小小的守城官也不敢跟着骂一位亲王傻大胆,只能继续干笑。
很快,广州府内的高等将官一一上了城墙。
霍延之战神之名闻名大萧,他们这些武将又有谁不想一睹真人风采?
戚谷丰是最后到的,这时候斥候已经查到百里的范围了。
方圆百里都没有其他兵马的踪迹,可见霍延之真的就只带了这二十亲卫!
就算他在百里外埋伏了人马,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要不是来找死的,就是来投诚的!
像霍延之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甘心一直被那个昏君压着,装哑巴装了十几年,到现在还出不了京城!
戚谷丰勉强压着心喜上了城墙,他就说么,黄口小儿,也不过就是仗着出身好,又赶上了好时机,才立下了那样的功绩!
哪里比得上他般戎马一生的老将,真正到关键时候,还不是得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霍将军,听说你要和本王说话,本王来了”。
戚谷丰声音温和,带着淡淡的自矜,居高临下,他自是有资格自矜的。
“我们王爷问戚将军,你是不是真的占了我们王爷的王府,抢了我们王爷福广王的封号,还想颠覆萧家的江山?”
细辛沉稳的嗓音夹着内力清清楚楚传到墙头每个人耳中。
戚谷丰皱眉,这话问的可不算客气!
他明白霍延之的斤两,那些愚昧的民众和兵勇们可不知道!
他们可都快把霍延之看成战神了!
他自己就曾亲耳听到过手下的兵将私下里战神战神的乱叫!
这种时候,如果霍延之能投奔他,绝对能抵得上十万雄兵!
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戚谷丰想到这,努力柔和语气答道,“霍将军,你我都是有大志向的人,小小福广之地,又岂在你我眼中?”
“我们王爷问,戚将军此话,就是承认了?”
戚谷丰心中已然大怒,面上却还勉强控制着,“这只是权宜之计,霍将军又何必汲汲计较于一个福广王——”
他话音未落,忽见霍延之抽箭拉弓,不由冷笑,这时候拉弓难道是想威胁他不成?
荒谬!
不说他有二十万大军在后,光说这广州府的护城河和城墙,霍延之这所谓的福广王就过不了!
他念头未绝,就惊觉森寒的箭簇竟已到了他眼前!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