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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父亲的丧事了结,我便准备举族搬回老家,其他倒也罢了,只韫姐儿——”
他说着捂脸大哭,“是我误了韫姐儿,与马家订亲的事,她根本毫不知晓,是我一时糊涂,毁了她的终生啊!”
宁河长公主闻弦知雅,宋老太爷这是在用不纠缠菱姐儿归于何家的情分,求她帮忙解决宋学韫的亲事!
宋学韫母女并不在场,宋老太爷的解释是母女二人悲伤过度无法下床。
宁河长公主估摸着,宋老太爷是怕她们怨恨下言行失态,冲撞了自己,这才没让她们出现。
她这个亲家还算明白,对菱姐儿母女也还不错。
而且,宋学庄的死,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她华家的大姑奶奶突然赶在那关口出了京,能瞒过其他人,可瞒不过她这个嫡亲的祖母!
宁河长公主处事向来宽厚,当下亲扶宋老太爷站了起来,“老太爷千万不要外道了,菱姐儿总还是要叫老太爷一声祖父的”。
宋老太爷知道她这是应了,随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连连作揖。
宁河长公主见没有其他事,就先走了,让华平安留下来陪着菱姐儿。
……
……
华平乐不方便陪着菱姐儿去宋家,却一直悬着心,将阿弩和辛夷安排到菱姐儿身边贴身保护,时不时遣人去打探消息。
华平安被她折腾得烦了,索性遣了人,每隔半个时辰就给她报一次信。
宁河长公主见了高兴地直抹眼泪,对华大姑奶奶道,“酒酒和安哥儿是真的长大了,又这般爱护体贴你和菱姐儿。
就算是为了他们和菱姐儿,你也要好好的,过去的就过去了。
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大把的日子,千万别再钻牛角尖了!”
华大姑奶奶垂着头,手中针线不停,淡淡道,“祖母放心,我知道的”。
宁河长公主怎么可能放心,只也不敢深说,问起她手中的绣活,“这是给酒酒绣的?”
华大姑奶奶点头,“酒酒看着就要成亲了,她约莫是没那个耐心亲自动手的,我左右没事,绣几件”。
宁河长公主点头,命人取花样子来,“我现在是做不了绣活了,给你选几个花样子”。
祖孙俩一边做着绣活,一边说着话,忽听到外间鼓噪嘶喊声响起,听着应是从府外头传过来的。
府外头的声音都传进了这内院之中,这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祖孙俩面面相觑,宁河长公主忙命人去打听消息。
大约一刻钟后,阿弩喘着气跑了进来,黑黑的小脸因着激动直放光。
却原来华平乐到底不放心,悄悄儿地跑去离宋府不远的一处酒楼坐着。
不想竟遇上了有人当街撒荷包,荷包里叮咚作响,有铜板,还有碎银子。
这么一来,争抢的、撕打的、互相踩踏的,街上顿时就乱成了一锅滚粥。
华平乐也叫阿弩抢了两个来,打开看了后,就让她带着其中一个来送信了。
宁河长公主打开那个荷包,里面是一张叠成方块的纸和两块碎银子。
宁河长公主打开那张纸,正中竟赫然写着“告大萧民众书”六个大字。
宁河长公主眉心猛地一跳,这封《告大萧民众书》在福广、荆州之地早就流传了开来,京城中却只有贵族官宦之家知晓。
且也大多是耳闻,有那个能耐,又有心去找原文的不多。
想不到戚谷丰竟嚣张至斯,用那样的法子将这封《告大萧民众书》广而告之。
阿弩见宁河长公主看完后又递给了华大姑奶奶,忍不住问道,“长公主,上面写的什么啊?”
刚刚姑娘急着打发她回来送信,都没来得及跟她说写了什么。
宁河长公主瞪了她一眼,酒酒现在懂事多了,就是对这两个从边关带回来的丫头太纵容了,纵得一个两个的都没规矩!
阿弩不敢在宁河长公主跟前放肆,眼巴巴道,“姑娘说等奴婢送过荷包,要将荷包里的碎银子赏给奴婢买瓜子儿的”。
宁河长公主,“……”
瓜子瓜子!
她就没见过哪个大家闺秀的贴身大丫鬟天天带着一袋子瓜子到处走到处嗑的!
还怂恿着酒酒跟她一起嗑!
真想赏个几十石瓜子给这个没规矩的死丫头,嗑死她!
宁河长公主黑着脸将碎银子扔还给了她,阿弩伸手一抄,准确接住,笑嘻嘻谢赏。
这时,宁河长公主打发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回来了。
京中撒内藏《告大萧民众书》的荷包的地方却是并不止华平乐遇到的那一处,光他打听到的就有四处了。
宁河长公主听了忙让阿弩去将华平乐叫回来,叹着气对华大姑奶奶道,“京城又要不太平了”。
华大姑奶奶亦是眉头紧锁,“那戚谷丰也算有点本事,竟然闹到皇上眼皮子底下来了,京城肯定要戒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