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平乐转眼看向田田的荷叶,他不希望年鱼是连晏清,她又何尝希望他是?
只这世间的事根本不取决于她希望,又或是他希不希望……
华平乐不答,苏鲤也就知道了答案,小小少年死死盯着绿油油地让人一见就觉心头欢喜的荷叶,还是不自觉红了眼眶。
两人沉默绕着荷花池不紧不慢走着,直到洛兮瑶去而复返。
“华姑娘,我们下一盘”。
她冷着脸,声音僵硬,仿佛不是在邀华平乐下棋,而是在邀华平乐打一场。
苏鲤忙道,“华姑娘不擅棋艺,不如我陪洛姐姐下一局?”
洛兮瑶有些惊讶地看了华平乐一眼,严肃开口,“琴棋书画,就算不能全部精通,至少也得粗通,再精其中一门。
华姑娘,你自小生在边关,祖母又溺爱,不学无术不怪你。
现在开始学也不晚,你过来,我考校考校你的功课”。
华平乐,“……”
华平乐一言难尽地看了看神态认真得近乎肃穆的洛兮瑶,又看向苏鲤,掩唇问道,“她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
苏鲤尴尬笑了笑,洛兮瑶肃然开口,“我能听得见,华姑娘,虽说是不可背后伤人,当面辱骂别人也十分不妥当,以后万不可如此”。
华平乐,“……苏尚书是让你做我的手帕交,不是做我娘”。
苏鲤,“……”
叔父总是说姑姑怎得温婉娴雅,绝对是太想她了,出现幻觉了吧?
洛兮瑶涨红了脸,却还勉强维持着风度,“华姑娘不必怀疑我的居心,我既决定做你的手帕交,便会尽好手帕交的责任”。
她虽竭力控制着,泪水却还是涌出了眼眶,“你放心,我已定下了亲事,绝不会有碍你与苏尚书”。
苏鲤愣住,洛姐姐定下了亲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如此,华二姑娘,你可算能放心与我结交了?”
华平乐嗤笑,“我有什么好放心的?你定不定亲与我有什么干系?
你这意思难道是因为怕我觉得你同我抢苏羡予,你才去定亲的?
洛姑娘,别说我马上就会嫁入福广王府做王妃,就算我要同你抢苏羡予,难道我会怕你,还逼着你去定什么亲?
洛姑娘,这个罪名,我华平乐可受不起!”
她说完甩手就走,苏鲤叫了声华二姑娘,她没理会,加快步子,不一会就走得没影了。
洛兮瑶怔怔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忽地捂脸哭了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已经想通了,不会再痴心妄想,只是想做好他唯一叮嘱我做的事……”
苏鲤长叹一声,吩咐洛兮瑶的丫鬟去禀告洛老夫人,自己追着华平乐而去。
华平乐刚出洛府,就见霍延之牵了两匹马,立在洛府门口的银杏树下。
她一愣,快步上前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听说你来洛府做客,来接你”。
华平乐,“……按礼,我至少要在洛府用过午膳才会回府”。
霍延之淡定开口,“我在家没事,来得早了点”。
华平乐,“……”
她在洛府还没待满半个时辰,你这是早了一点的问题吗?
霍延之俯身伸出手,是要她踩着他的手上马的姿势。
华平乐白了他一眼,轻松跳上马,“走吧,请你喝酒”。
这时苏鲤快步跑了出来,急道,“华姑娘,你去哪?”
“和王爷去杏花村喝酒,你去不去?”
苏鲤没想到她刚刚还怒气冲冲,这会子就兴致勃勃地要去喝酒了,呆了呆,“你,你没事?”
华平乐挑眉,“我能有什么事?”
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小丫头罢了,只可惜是洛太傅的孙女儿,不然打一顿,她连生气都不用生。
苏鲤,“……”
“你去不去?”
苏鲤默了默,俯身揖手,“我就不去了,王爷与姑娘好走”。
华平乐知道他定是要再回洛府解释一番自己为何不告而别,一点都不心虚地将烂摊子丢给了他,带着霍延之进了杏花村,要了两壶清酒,几碟点心花生。
这时候离午膳时间还早,华平乐便吩咐取了棋盘来,教他打棋谱。
霍延之学得很不专心,学着学着就盯着她的手发呆。
华平乐见状,叹着气将棋子一一收回,问道,“不喜欢?”
霍延之点头,又道,“我学不好”。
“学不好也没什么,我当初棋艺也总是比不过王妙儿”。
“你装的”。
霍延之语气肯定,华平乐动作微顿,笑道,“什么装的?我就是比不过她”。
“她总是念叨自己没有你漂亮没有你聪明,也就棋艺能拿得出手,你就总是让她”。
华平乐垂头拈着棋子,霍延之那时候才多大,都看出来了,她却没看出来,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