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华平乐压下心头起伏,扬起下巴,勉强做出一副骄横不屑的模样,“我不要你的东西!”
霍延之沉默不语,吾闻阁掌柜赔着笑道,“迟早是一家人,二姑娘又何必分什么你我?”
“谁跟他一家人了?他明明已经答应退亲了!”
她声音刚落,一道低沉喑哑的声音有力响起,“我不答应”。
正是霍延之。
华平乐,“……”
吾闻阁掌柜从小厮手中接过匣子塞到阿弩手中,阿弩看向华平乐。
华平乐抬头看向霍延之,刚对上他的视线就心虚别过,抢过阿弩手中的匣子朝吾闻阁掌柜扔去,“你不答应也得答应!阿鲤,我们走!我重选个书肆送你!”
说着也不管苏鲤二人会不会跟上,拔腿就走,金毛毛猛地用力挣脱了年轻人的手,扑上前咬住她的裙子。
华平乐用上三分力道,将它踢到一边,加快步子出了吾闻阁,华平安几人连忙跟上。
金毛毛还想再追,霍延之的声音冷冷响起,“毛毛”。
金毛毛不甘盯着华平乐离开的方向叫了几声,却是不敢再动了。
霍延之不紧不慢下了楼,安抚摸了摸金毛毛巨大的头颅,开口,“东西送去华府”。
吾闻阁掌柜俯身应是,霍延之拍了拍金毛毛,金毛毛呜咽了一声,乖乖跟着他出了吾闻阁。
苏鲤收回惊讶的目光,看向苏羡予,“叔父?”
人都走光了,他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苏羡予垂眸,“你不是还没挑好?”
苏鲤点头,转身继续去挑纸笺,唔,他果然还是不够淡定,要跟叔父学习的还有很多啊!
看热闹的人低语着一一散去,角落里,兀自腿软靠在丫鬟怀里的王媛儿恨恨骂道,“贱人!”
刚刚金毛毛出现时,她和宋学韫惊恐下都丢了丑,又不甘心就那么离开,就缩到角落继续看事情的后续,没想到竟是这般!
宋学韫亦是嫉恨不已,“她肯定也没有那么多银子,不过就是掐准了苏掌院和苏小公子肯定会阻止!要不是那个福广王,这时候丢脸的就是她了!”
王媛儿咬牙,“一个克父克母克妻的丧门星,也就她稀罕,让她得意去!总有一天我要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
……
华平乐心慌意乱,很想立刻回去问问阿弩相关的情况,再仔细想想霍延之出人意表的行为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会这么做的是霍瑛,不是对霍延之不屑不顾的华二姑娘。
华平乐只好勉强压着心烦,又和华平安逛了几家书肆,买了一堆书,这才回了府。
华平乐刚回府就得了消息——霍延之遣人送东西来了,说一定要交到她手里。
东西是那个照顾金毛毛的年轻人送来的,正十分热络地和华府招待的小厮说话,见了华平乐笑嘻嘻一揖手,“二姑娘大安,小人当归,奉王爷令来给姑娘送东西,姑娘来了,小人就算交差了”。
他说完又是深深一揖手,抬脚就跑,倒像是怕被华平乐搡着领子勒令他将东西带回去似的。
华平乐,“……”
她既对霍延之起了疑,就算要将东西还回去,肯定也是要先看看的,吩咐将东西送到鸿雁居,挥退众人后,打开了那个足有三尺见方的箱子。
最上面是一个紫檀鎏银匣子,正是吾闻阁掌柜拿的那个,匣子旁边是摆得整整齐齐的书。
华平乐拿起匣子,下面还是书,她先打开匣子,果然是吾闻阁的地契等文书。
她将匣子放到一边,一本本地将书拿起来,书基本上都是各类游记志怪传奇,拿起两层后,下面就是用牛皮纸包成一块块方砖形状的东西。
华平乐拿起一块,顿了顿,撕开牛皮纸,里面是深蓝色的封面,上面用隶书工整地写着四个字——孝鼎元年。
华平乐呼吸一滞,忙将牛皮纸扯下,翻开封面,里面果然是邸报!
她将册子放到一边,又茫茫撕开下一本,孝鼎二年,孝鼎三年……
霍延之送了她一份从先孝鼎帝登基一直到今年的所有朝廷邸报!
她已经问过阿弩,华二姑娘从来没见过金毛毛,今天当归却说出了那番似是而非的话!
霍延之他到底想干什么?
又,到底知道了什么?
华平乐的心急剧跳了起来,又快又急,似乎随时都能跳出嗓眼,又似乎回到了幼年时她每每她心疾发作的时候。
她捂住心口急剧地喘息起来,不行,她不能慌,更不能乱!
她那天不过就是在藏书楼看了几分邸报,就算霍延之怀疑她,只要她抵死不认,他也没有证据!
至于这些——
华平乐迅速将邸报全部堆到床底,将今天买的书往里放,待放好了才扬声喊了阿弩进来,“去把这些东西烧了,灰烬用匣子装了”。
都烧成了灰,谁又能知道烧的到底是不是原来的东西?
就算知道了,只要她不承认,谁又能抓到证据?
阿弩不舍捧起那个紫檀匣子,“姑娘,福广王都把东西送上门了,肯定是真心的,那么值钱的东西,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