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热闹围观的群众,那是兴致盎然。
没有什么比这种八卦,更加能够调动周围人情绪的了。
所有人中,最为激动的是宋德海。上次这件事情,他才听到了一个开头,就被李长安给搅和了。现在,好像可以看到后续了。
就算不能拿谭同庆怎么样,能让他脸黑一阵子,也是极好的了。
然而,现在坐上上位的还是李长安。
她听到郑雅兰这事,就立刻拂袖。
“本宫受父皇委托,只是处理这件事情的。现如今,处理好了,剩下的事情,你要寻公道,还是择日再审吧。”
“嗯?”林暖暖听到这话,心头一跳。
她突然懂了。整个案件,实际上,只有郑雅兰的部分,如何处理,是存疑的。其他两人,无论是被打的谭怀瑾,还是打人的宋盼儿,都不会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得亏找人帮郑雅兰了。”
林暖暖思及此处,都有些后怕。皇帝让李长安处理这个案件,就是为了不让官员乱判。而李长安接手这个案子,就是为了讨好、结交这两个皇帝面前的红人。
所以,这次郑雅兰的诉状,终究没有结果。
李长安退堂之后,众人也做鸟兽散去。
林暖暖扶着郑雅兰往外走,还没走几步,就被谭同庆拦下了。
此时,谭同庆还狡辩起来了:“郑姑娘,你到潭府拜访的事情,我并不知情。想来是门房弄错了。他开罪了你,我回去就罚他!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如若不嫌弃,就请你到潭府坐一坐?”
这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了门房的身上。不过,这也是很多大户人家,花大价钱养门房的原因。
本质上就是一个替罪羔羊。
现在,谭同庆这么说了,郑雅兰要是不表示原谅,就显得小人了。
所以,现在郑雅兰眉头紧皱。
潭府的门房,把拜帖送进去,是她与林暖暖亲眼所见的。这就是在找借口,而自己不原谅他,就变成了小人?
“谭大人,我姐姐如今刚刚经历了牢狱之灾,除了牢房,正是需要除晦气的时候。实在是不方便打扰任何人。如果今后还有仰赖谭大人的地方,必定登门拜访。现如今,我们只想好好回去,清理清理。”
林暖暖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先避开了原谅的事情,而后直接拒绝了“坐一坐”的邀请。反正谭同庆也不是真心的,找个去晦气的理由,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话一点也挑不出错来,谭同庆假模假样地寒暄了两句,便带着儿子离开了。
林暖暖扶着郑雅兰回到客栈区。
在古人认知中,牢房、药局、火葬场,这三个地方,是三大背,进去就要走背字一年。
所以,出狱第一步,就是去晦气。
因为是住在客栈里面,不能做的多繁琐,简单的跨火盆、潵杨枝水,再洗个澡,就可以了。
等到一切都做完了,天色也已经黑了。
众人给郑雅兰摆下一桌菜,让她好好补补。但是整个饭桌上,郑雅兰都闷闷不乐的。
“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林暖暖小声问她。
郑雅兰喝着陈酿女儿红,也逐渐打开了话匣子。
实际上,被误会、甚至被用刑,都是在她意料之内的。只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李长安在所有的事情都被判定之后,竟然一点也不想帮自己。
“明明,她也是女人。难道不知道,被抛弃的痛苦吗?即便我不想承认这个婚约,但是谭家那么可恶,同为女人,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难道不也应该与我感同身受吗?”
林暖暖抿了一口茶,小声说道:“不应该。她不可能与你感同身受的。”
“同性之间,确实会互帮互助,会更容易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但是这只是感性的。涉及到实打实的利益的时候,人只会站在自己角度想问题。你这么聪慧,为何会被男女给迷惑了呢?”
“只有少部分不涉及到根本利益的,确实是男女之间的异同。这种事情,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达到目的的。但是,更多的事情,是隐藏在男女关系下的利益纠纷罢了。”
说完,林暖暖便把自己白天想到的皇帝、大公主的态度,告诉了郑雅兰。
整个事件中能够牺牲的,只有她。
听到这个结论,喝的醉醺醺的郑雅兰,一拍桌子。“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些的?我今天真傻,我还想报复谭家的。看样子,我说的话,在京城,掀不起一点波澜吧。”
林暖暖挑眉:“或许不是。你毕竟是最近京城最有名的才女。你的身份就可以……”
她还没说完,郑雅兰已经倒下了。
叹了一口气,林暖暖把郑雅兰抬到一边,跟程家爷孙,谈起了卖纸的事情。这才是他们来京城的主要目的。
“你刚刚的样子,好像一个老头子。”程布星看到林暖暖叹气,不由得觉得好笑。一个小姑娘,非要跟个小老头一样。
林暖暖睨了他一眼:“你这是嫉妒我比你成熟!”
“非也非也。你这是少年老成。这样会少很多乐趣的。”程布星说起歪理来,那是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