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听到林暖暖如此说,扶着程致远的那个青年,突然叫好。
一时间全场寂静,所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程致远更是吹胡子瞪眼,气得不轻,手都有些发抖。他甚是忘了反驳林暖暖,对着青年大声呵斥:“白鹿书院,誉满沧州。二十年间,出了十七个进士。这就是最好的书院。”
“非也,非也。白鹿书院出了沧州,谁也不认识。十七个进士里,十六个连五品都没混上。唯一的五品,也是靠着军功挣出来的。跟书院毫无关系。”
他这话一说,整个白鹿书院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
甚至于来砸场子的那几个山城书院的学生,都小声讨论起这件事来了。
程致远脸上一下子就挂不住了。但是这些都是事实。他只能唬着脸骂道:“你这个逆孙!”
穿着深蓝色长衫的,正是程致远的孙子,程布星。
他看到爷爷唬着脸,只能小声嘀咕:“说不过我,又不肯承认事实。”
“你闭嘴!”程致远训斥了程布星一顿之后,方才上下打量林暖暖。
林暖暖一身素衣,头上扎着个小辫子。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她是个普通的小丫头。
反而是她身旁的林芳芳与乔松柏,一个看上去气质非凡,一个看上去有几分富贵相。
林暖暖就像是他们两的仆人。
程致远也不由地起了轻视之心。只是,想到她刚刚指责是山城书院的言论。把这轻视之心稍稍压下。
人生在世,或有变故。真正的见识,确实与打扮无关。
“不知道这位姑娘,对我们白鹿书院有什么意见?”程致远客客气气地询问。
而他身旁的程布星不等林暖暖开口,便抢了话:“意见可大了。学生们功课做得比谁都多,成绩却比谁都差。老师翻来覆去就讲那点东西。而且这学院提供的食宿还不好。”
程致远瞪着程布星:“嫌食宿不好,你怎么吃得比谁都多?”
林芳芳听闻两人对话,轻轻笑出来了。她觉得,程布星这人太能说会道,有意思的很。
林暖暖与乔松柏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疑惑。
不过林暖暖还是以实相告:“一来,方才山城书院的学生,前来挑衅。对方提出比试诗词歌赋,题目也是对方定的。白鹿书院的学生全盘接受了……”
“这个我懂!”程布星嘲讽地扫了一眼书院的学生们:“人家定的题目,那是有备而来的。你们可真笨,竟然就同意了。如果是我,最起码换个题目。”
林暖暖却摇头:“是也不是。”
程布星从来都是反驳别人的,极少被人反驳。立马就不服气了。
而听林暖暖说起全过程,程致远却立刻明白了:“白鹿书院涉猎科举所设置的十二科目。学子之间,简单的切磋,也并不是只有诗词歌赋,亦有天文算术,甚至于才学辩思。”
林暖暖点头:“对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毫无思考能力。谈何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小灵听到这话,却是急了:“宿主!这句话,可不能乱说。”
乔松柏亦神情严肃地看向众人。
然而,除了程致远爷孙,其他人完全没有想到,林暖暖说的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若说最震惊,当属程致远了。读书追求什么,这个问题,历代大学者都在研究,但是林暖暖一两句话,却轻而易举的说出来了。
是为精神之独立!不盲从,有自己的判断。
恍惚间,程致远似乎站在众多典学之上。他恨不得现在就去研究这个问题,洋洋洒洒写出自己心中之感悟。
程布星听到林暖暖的话,内心虽然有所触动。但是他没有深想,只想着抬杠,让自己家这个老头没面子。“那么第二点呢?总不会只有一,没有二吧?再来一个白鹿书院的缺点。”
林暖暖也有意扯开话题。刚刚她所说的,确实过于进步了。由自己说出来,还是太危险了。
“这第二嘛。学的最多,成绩最差,唯一的原因就是效率低下。书院的老师,不知道如何教学。”
“非也,非也。”程布星,却跳出来反驳林暖暖,就像是要维护书院:“白鹿书院的老师,确实是很差。但是啊,这些学生,也是资质愚钝之辈。”
林暖暖看向程布星,这兄弟,该不是杠精转世吧?这辈子专门抬杠。
周围白鹿书院的学生,也看向他。眼神里面尽是不服气。但是也拿程布星没有办法。
这毕竟是院长的孙子,而且他确实天资聪慧,学的比众人快多了。
乔松柏却突然开口:“子曰:‘有教无类’。子路、公孙华,彼此之间天差地别。但是孔子仍旧把他们教好。”
“非也,非也。”程布星笑着看向乔松柏。他就知道这三个人里面实际上最难缠的就是这个少年了。“子路也好,公孙华也罢,所谓的无类,是指他们的性格。可人与人之间的天资差距,是非常大的。孔子只是没有遇到这样的问题。并不代表没有。”
乔松柏一怔,实际上,他也相当认同资质的观点。
就像自己学习认字,不过短短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