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就不喜欢,你陪在我身边便是好的。”路孝文似乎是说服了自己,又添一句:“本王想要的东西,谁也夺不走。”
东西。
乔清歌反复揣摩这两个字,而后明白她不过是他想要的一个物件,情爱在这个男人的认知里永远是不值一提的,即便是百分之九十的好感。
管他怎么看她,如果她注定为鱼肉,不拼死赌一把她不甘心,想到这里,乔清歌连忙下床,她双膝跪地,粗砺的地板硌着膝盖,哦,原来穿着这身衣裳跪地是疼的。
她重重叩向地面,素白的额头很快见了青紫。
她身上留着赌徒的血,所以她也惯会赌的,“王爷,清歌知道万种死法,若您想看,大可踩着我的尸体欣赏这万分之一。”
“你威胁我?”
“清歌不敢。”
呵,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路孝文青筋张起,心头的绞痛停了又起,起了又停。他终究还是没舍得,想要伸手扶起地上的女人。
乔清歌却甩开他,漠然道:“我知王爷不可能只为区区一个我,不过是要再次将我做成筹码,既然青邵弃我而走,想必王爷也讨不来任何好处了,您大可将我养着,让我永远见不得人。”
闻言,路孝文悬在半空的手微愣,他收回手,室内的温度极骤向下。
乔清歌冻的一哆嗦,这样反常的天气雷公电母求不来,但小说男主求得来。
她惊叹于主角光环带来的可怕效应,更恐怖的是,这离谱景象的出现好像是在警告她。
她稳了稳因为寒冷而变得笨重的呼吸,接着道:“可是王爷,我知晓您的秘密,只要我失踪,您的秘密可就兜不住了。”
路孝文多疑,不会因为她一句话就信她,因此在等不来路孝文回应的这段静默里,她把头埋的更深了。
“王爷,不要因为我一个女子,让你几年来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
路孝文拂袖,走前吩咐不许清歌踏出房门半步。乔清歌终是松了一口气,跌坐到地上。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道催化的力,逼着她不得不往前。路孝文还会回来的,他的野心敌得过作者设置的恋爱脑,又怎么可能会在乎区区一个她。
这两日下了场大雨,乔清歌更是茶饭不思,在青府养的肉掉了个干净。
小丫头不理解,眨巴着圆溜溜的眼问:“姑娘,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你怎么弃之如敝履呢?”
乔清歌摇了摇头,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有些宠溺,“男人的占有欲算什么福分。他发病,咱可不能陪着他发病。”
鹿儿小脸皱了皱,可爱的模样叫乔清歌有些失神。听说了这丫头被父售卖的经历后,她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可鹿儿与她却是完全不同的,她天真可爱,而她却如同阴霾里一朵自赏的破碎玫瑰。
看上去鲜艳依旧,可内里却是阴郁不堪的。
乔清歌的声音实在清脆,透过门板直接进了路孝文的耳朵里,他面色铁青,不知道自己该进该退。
清歌的形象越来越模糊,可过去两个月和她在一起的记忆却愈发清晰。他从没有真正了解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却不可自制的被她吸引。
终于,他伸手推门。
随着“吱”的一声,室内原先的和谐所剩无几,几个丫头都吓得噤若寒蝉。
唯独一个乔清歌不知深浅,她又换上了淡漠的模样,“王爷可是想通了?”
“你怎知本王不是来迎娶你的?”路孝文的脸上好似罩了一层冰霜,话出口确是揶揄的味道。
他在清歌对面坐下,看着她喝了口茶水,满目的怜爱欲滴。
乔清歌错开他的眼神,也不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有意无意看向他靴上的泥反问:“王爷陪王妃的时间不多,想来王妃已有怀疑了吧?”
恼火,可又无可奈何。
路孝文不再拐弯抹角,“本王怎知,你离开后,不会吐露本王的秘密。”
乔清歌嗤笑,没好气道:“王爷怀里的北凉蛊毒,不正是为我准备的吗?”
“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男人的眸子又变的神秘莫测,却在听到女人一声响亮的“是”后,悉数伪装散的一干二净。
想走便走吧,等他有了绝对的力量,她还是囊中之物。
红色药末在乔清歌适才喝过的茶杯里晕开,乔清歌忍着刺鼻的农药味一饮而尽,原来自由的味道竟这般难以下咽。
见她喝完药,路孝文嘱咐道:“一旦你说出本王的秘密,便会立刻暴毙而亡。如若你守口如瓶,两年是上限,两年后,你需得回来本王这里引出蛊毒。”
乔清歌点了点头,迈着雀跃的步子就要离开。两年啊,真是个好时间。
就在大门要开启的刹那,乔清歌停了手,路孝文的眸子也由伤转喜,她可是想通了?
谁知女人回过身,却道:“王爷,借我一笔钱…一个金锭子加些碎银如何。”
他能说不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