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不由得眉头又紧了两分。
红风红月看她皱眉不耐,吓得额触地面,栗栗危惧。
“起来。”白无绝道。
两女不敢拂逆主人命令,惴惴不安地站起身来。
曲山曲水也是跪着的,闻言也跟着站起,拿受惊后叫人怜惜的目光从一种诱惑的角度瞄着这位新主人。
那眼神,任何人都看得懂,墨千痕当即有些不高兴了,“哎”了一声就要说点什么。
白无绝怕他纠缠起来没完没了,自己身子又撑不太久,便不跟曲山曲水计较钥匙的事了。
“带我去库房。”
“是。”红风、红月应道。
两女一边领路,一边望着空旷寂静的这片容身之所,神色极为感伤,不知今夜过后,她们何去何从,不羡仙里的姐妹兄弟又该怎么过活?
白无绝清冷眸光从她们脸上划过,也划过她们看的每一处景物。
这里雕梁画栋,布局考究,室内山水,流觞台榭……最重要的是,这里遮风挡雨,温暖舒适,之前又有四皇子护庇,对于无法决定出身,卑微如尘的人来说,可谓一片乐土。
如今不羡仙易主,这里将要面目全非。
白无绝一心为水灵而来,这一刻,她却肩头一沉。
别的不说,若她拿了水灵拍屁股走人,如何对得起红风红月的忠心侍主?而不羡仙那些为求生计,艰难挣扎的无辜之人,又凭什么因为旁人私欲,而沦为无家可归的牺牲品?
可是,她本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乾臻郡土,此刻心头一软有什么用呢?她又有什么能力扭转这些人的命运?
她早晚一走了之,不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话,倒不如不要生出同情,那跟道貌岸然假仁假义没有区别。
“姐姐?”
“嗯?”
“这个,你看。”墨千痕捧着契印花册,已然翻到曲山、曲水那一页,“毁了?还是还给他们?”
但凡有点尊严者,都不会在一本册子上留下自己的一缕神识,这简直等若最卑贱的卖身契,与守护武者和主人之间的主仆契约不可同语而论。
印迹晶环里有许多空白铭迹,主仆契约尚能占据其中一个契位,而这种将神识留在册子上的,主人甚至不屑浪费自己的契印铭迹,哪里会真正的把他们当人看?
此卖身契无须赘述契约,只一个名字,一个手印,一缕神识,就能使得这个人不再属于他自己。
幸好他们不是专于武道之人,毁了这缕神识,意海残破,阶位回落,对他们也没有大的影响,除非主人顺着这缕神识直击他们本身,一个念头就能掌控他们生死。
“你拿主意就行。”白无绝随便看了一眼道。
墨千痕呲啦将那一页撕掉,甩手扔到后面兄弟俩身上,也不跟他们废话,只对白无绝道:“好了……还有地契账目,一并还给姐姐。”
来的时候白无绝就没收,这回也依旧推回给他:“你拿着,不羡仙的事,你可以全权代表我。”
“这么信任我?”墨千痕知她心不在此,推诿只会增加她的烦恼,便不多说什么,小心保管起来。
信任诚然有,但更多的,是逃避责任。
白无绝心中惭愧,脸色阴沉的很。
墨千痕清了清嗓子:“如此,本王就先代表王妃姐姐,对我们不羡仙的未来,做出一个英明伟大的决定。”
白无绝眼皮微抬,半途又垂下,盯着地面走自己的路。
“请痕王殿下明示。”红风红月相视一眼,脚步不由得沉滞,心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主人说痕王可以全权代表她,那么不羡仙的所有人都要听命于痕王,遣散也好,驱逐也罢,她们作为下人,唯一能做的只有唯命是从。
墨千痕完全感受不到她们心情似的,语气轻快地道:“两位领家,取悦旁人、卑躬屈膝的日子,你们过够了吗?”
“痕王这话也太直了,非不得已,谁愿意过那日子啊?”红月扭脸白他一眼。
这次,红月没有捂妹妹的嘴。
她虽也不喜欢痕王的话,但仍本分答道:“不怕殿下笑话,这里每一个人,要么家破人亡无依无靠,要么家徒四壁被迫卖身,若无不羡仙收留,别说取悦旁人卑躬屈膝了,就是活着,都很艰难。”
墨千痕“哦”了一声,接着道:“那你们现在不该愁眉苦脸啊,姐姐当上此间主人,自有妙法让你们安适生活,不必卑躬屈膝,也不必取悦哪个,你们到了洗尽铅华的时候,该笑啊。”
“真的吗?主人?”红风、红月一齐顿足,转过身来,希冀地望着白无绝。
“……”白无绝不得不也停下步子。
两女眼中光芒那么炽烈,令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一刻,她惭愧到了极点,逼的她没空再衡量什么,逃避什么,一个想法就这么蹦出了脑海。
此想法不知何时有了雏形,在她放空心思的一刹呈显出来,直到这个想法渐渐完善清晰,她才惊觉,原来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只是瞻前顾后,差点将其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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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心!收心!假期结束啦!逍遥日子总是短暂的~~